上野真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安靜的房間裡,十分突兀的。
醫生的手抖動了一下,彈片掉在托盤裡。
他慶幸自己的手現在不在金的傷口裡。
而金幾乎是用一種‘你确實是腦子有問題吧’的眼神看了上野真一眼。
“所以,你的腰圍?”上野真好像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一樣。
幸運的是,金不是那種真正的沉默寡言的人。
他隻是看上去很冷漠而已,在上野真第三次詢問之後,他就開口了,帶着淡淡的嘲諷語氣。
“我以為你知道我失憶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就算是沒有失憶,也不想回答上野真的這個問題。
這已經接近性/騷/擾了。
“但是你甚至還會說英語。”上野真指出,“還知道自己的傷口情況,甚至是正确的處理順序。”
“我覺得你應該也知道這個。”
“我不知道。”金說道。
“那或許你會知道一些别的什麼東西,我們可以進入愉快的家庭談話環節了。”
“首先,你覺得你多大了,成年了嗎?”上野真問,“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醫生其實很想說金看上去鐵定成年了,上野真完全不需要問這個問題。
但是他最終控制住了自己的嘴,老實的給金繼續取彈。
金回答,聲音冷漠中帶着嘲弄,不過被他微微喘息的聲音破壞掉了一部分。
雖然還是很嘲弄,但是很性感。
“四十七歲。”
上野真看向金的臉,感歎道,“那你真是駐顔有術啊,daddy。”
金冷笑。
“那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上野真繼續問道,“或者雙性呢?人妖,妖人,甚至其他什麼東西呢,比如特殊點的?”
上野真覺得自己很貼心的把所有可能的性别都放了上去。
——包括他自己。
金嘲諷的笑了一下,“狗。”
上野真眨巴一下眼睛,“這聽上去符合最後一個選項。”
特殊點的。
而他自己就在最後一個選項裡。
很好。
上野真繼續道,“那你的銀行卡密碼呢,親愛的,防止我撿到一張卡片,不知道應該賭什麼的時候,或許我會想嘗試一下的。”
“123456。”
“哇哦,我不是很确定,因為他聽上去有些過于簡單了。”上野真問道。
“就像你的大腦一樣簡單?”金問。
上野真幾乎稱得上震驚的看着琴酒,“你好刻薄。”
金剛要譏諷的笑一下,就在這句話的下一秒,上野真十分真誠的感歎道,“但是這也太辣了吧,我覺得我已經愛上你了,寶貝。”
“我甚至已經準備好挨鞭子了。”
金沒說話,可能是終于被上野真幹沉默了。
于是上野真繼續。
“你喜歡這個嗎?或者我們的下一個話題可以用來讨論一下那些見不得人的小愛好,讓他們一起見見光?”
金歎了口氣,道,“閉嘴。”
上野真眨眼,“除非你堵住我的嘴,否則我......”
“我說閉嘴。”
金的聲音冷厲低沉,帶着嘶啞,聽上去和之前很不一樣。
雖然他之前說話的時候,也沒什麼好臉色,語氣更談不上和善。
但是,不一樣。
他看上去好像是認真的。
上野真想了一下。“你......”
金擡頭,看向上野真,“和我說這些話并不能幫助我轉移注意力,讓我沒那麼疼,隻能讓我的頭跟着一起疼。”
“所以。”
“閉嘴。”
上野真,“......”
最終在醫生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上野真安靜的閉上了嘴。
——所以他剛才說的那堆鬼話,真的隻是想要讓金分心,轉移他的注意力和痛苦?
不是嘴賤,至少不隻是嘴賤?
醫生簡直是震驚。
居然有人能夠做出這麼抽象的操作。
他是怎麼覺得自己說那種話題會,好吧,确實會轉移别人的注意力。
但是顯然不是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