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ctos，你饒了我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您必須保證不會進行包括跳海、擅闖禁區且不限于任何形式的自殺行為。”

“好好好，我保證，我保證。”

Ctos終究是放過了我，久違的獨自一人走在海濱路上，我走了幾步，開心地一步一蹦跶，海風呼嘯着揉亂我的頭發，海面擁抱的陽光溫柔蕩漾。料峭的春寒氣已經漸漸褪去，石頭縫裡的綠色預示着一個溫暖的春末夏初。

我找了家路上賣炒粉的小店，點了兩大份炒粉一頓狂吃，總算把空蕩蕩的胃填飽了。吃飽喝足，就趴在海岸邊的欄杆上看着海面發呆，看久了波光粼粼，眼睛有些昏痛，我還是很想睡覺。

我好像觸及到了一點柔軟的溫度，像一團糯米絨，一隻胖乎乎的貓，帶着陽光與橡木的好氣味。

我睜開眼，看到ctos躺在在欄杆上，我剛剛犯困點頭磕上去的印子正在慢慢恢複，怪不得犯困時感覺回到老家了一樣呢，原來是ctos在墊着。

“ctos，你怎麼出來了？”

“您沒有關上窗戶。”ctos在欄杆上緩慢地翻身，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背部”在蠕動，将翅膀一面翻上來，包帶從欄杆頂上滑落，“貝納爾，不介意的話，可以抱着我散步嗎？”

我拎起ctos，走了半天，琢磨着不對勁，很不對勁：“ctos，你不是說隻有緊急情況才會飛？”

“您在海邊犯困，有失足跌落的風險。”ctos的理由很牽強又好像沒啥毛病，我無言以對。

在海邊目送太陽下班，月亮升起，晚上又有點冷了，Ctos抱在懷裡還挺舒服，我拍着它的屁股找了家賣炸排骨的店，點一份大份，配新出的櫻花口味桑格利亞喝到微醺，排骨吃到一半時接到烏梅尼保安公司醫療部的催債電話，對方說的還挺客氣，讓我月底趕緊還錢，我點頭啊啊是是，完全沒放在心上。

挂斷電話，吃完剩下的排骨，抱着ctos晃悠，去血站賣了點血，這樣今天的消費賬就填平了還有餘。我還要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拿出來收着，整理了下家務，躺在沙發上刷小視頻，剛開始還有很多跳舞的美女，刷着刷着，美女慢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事各種離奇複雜的殺人案解說，一個比一個緊張刺激。

刷到第五個的時候，ctos提醒我：“您該洗漱睡覺了。”

案情解說還沒完，我懶得起：“等一下，我馬上就看完了。”

視頻十幾分鐘才放完，看完這個，我手指自然地滑動到下一個，ctos又開始念動它的魔法咒語：“貝納爾先生！寶貴的休假時間已經度過了五分之四，明天您就要去上晚班了，夜間會遇到更多危險、更多邪惡與不公，正義在等着你！邪惡需要你的遏制！為弘揚法律的正義奮鬥！奮鬥！奮鬥！！！三年一級警督，五年分局局長！ICM唾手可得，道德倫理委員會指日可待！”

Ctos的話太抽象了，抽象得我馬上關閉應用抱頭鼠竄逃進浴室洗澡，洗完澡才邁出半隻腳，ctos又提醒我把浴室的下水道口收拾一下，不然會返臭味。

幹完活，我是一點不想刷破案視頻了，不然不知道ctos還會整什麼抽象活兒來。關上燈，躺上沙發，舒舒服服地蓋上我的小毯子，順便摸一摸夾在沙發縫裡的ctos。

“ctos？你是不是忘記說什麼了？”

“晚安，貝納爾。”

我安心地閉上眼睡覺，睡到半夜就醒了，而且睡得是神清氣爽，一點睡意也無。

可能是白天睡太多了，現在一點睡意沒有。我打開終端應用，打算繼續刷幾個破案視頻解悶。正刷着，似乎看到腹部上方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蠕動，吓得一拳打飛那個東西，軟綿綿的手感。

“貝納爾。”ctos似乎在歎氣，“你把我打飛了。”

我驚魂未定：“你他媽半夜不休眠蛄蛹個什麼呢？！”

“我想提醒你，半夜不開燈看視頻對眼睛傷害很大，請您開燈玩耍。”

Ctos一開口我就頭痛，被迫爬起來開燈，順便把倒在地上的ctos撿起來拍拍拍：“好了吧？”

“感謝您，貝納爾。”

把ctos丢回沙發，我翹着腳繼續刷視頻，刷多了，漸漸的視頻内容開始出現重複的，有些視頻的選題獵奇血腥到讓人感到有些惡心不适，也刷得有些煩了，關上應用，一閉眼就是睡。

這次終于睡了個飽，一睜開眼驚奇地發現我開的燈被關上了，看上去沒浪費一點電，ctos照常趴在我的肚子上：“早上好，貝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