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大好。”我跳下車,“我們的車就像在海中孤零零的礁石。”
“呵。”艾爾莎哼哼,“盲目的海砸不碎礁石的。”
演講還在繼續。人群中有人零星的響應演講者的口号,在這些人的帶動下,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群一同呼喊起來:“我們要工作!”
“我們要生存!”
“拒絕種族歧視!”
“瑞瓦肖是我們的!”
我不敢吭聲,怕這些正忘乎所以狂熱喊口号的人下一秒就沖我來了,隻要他們沒突然發瘋開始針對普通人類,那現在的情況還不是不可接受。
“小姑娘,你也是亞人,你為什麼不喊?”
艾爾莎回答:“我的政治立場觀點無需通過喊口号表明。”
艾爾莎的回答已經足夠聰明中立,但最開始發問的亞人不願就此放過她,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你不也是我們的同胞嗎,在這裡端着槍是什麼意思?你在防備誰?”
我為艾爾莎捏了一把汗,艾爾莎語氣依舊冷靜無波:“我在維持秩序,這麼多人,要防備出現踩踏事故。”
“防備踩踏事故為什麼要端槍?”
“這是警局的規定,我是警察。”
警務中心的聲音在耳麥裡響起,更多的支援正在趕到,天空中盤懸着三架直升飛機,看着直升飛機我稍微安了下心。
周圍又在呼喊起口号,發問的亞人還在與艾爾莎對峙。我走近亞人:“先生,你還是好好參與你的集會吧,我和我的搭檔隻是在例行公事,隻要你不違法……”
亞人突然伸手,我早有準備地把槍管往後一撇,亞人沒捉到槍管,我擡起槍四十五度:“先生,你腰疼病犯了?”
亞人瞪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轉身去喊口号去。我得意地瞅了艾爾莎一眼,艾爾莎皺眉,走過來小聲說:“你這樣的舉動也太危險了。”
“不要忘了槍帶啊。”我拽了一下環在我身上隐蔽的黑色槍帶,槍帶被我穿在護闆和外警服之間,牢靠得很。我壓低聲音:“這招還是我爹教給我的。”
“部分亞種人力氣很大,他們可以徒手撕碎一個普通人。”
“用這招肯定是要看人的。”
“你光看體格是無法判斷亞人種的血緣來自什麼異種,也無法判斷他的力氣有多大,以後千萬不要再這麼幹了!”
我隻好認錯:“好吧,我以後肯定不會再用這招了。”
艾爾莎扭頭,去警惕另一邊。我抱着槍繼續站崗,心想這幫人什麼時候結束喊口号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無奈站了有一刻鐘,亞種人群體的狂熱情緒愈演愈烈,開始傳統戲碼示威遊行,還好是往前走的,我和艾爾莎鑽進警車,用最慢的速度跟在亞種人群屁股後頭。
“搭檔,你下班了會去遊行嗎?”
“他們在玩種族歧視,我不喜歡這個。”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玩種族歧視?”
“我就是亞種人,我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亞種人不被純血異種族群接納,也不被普通人類接受。但是亞種人比普通人類更強,所以有些亞種人認為自己是更優秀的新人類,普通人類注定會被淘汰。你聽到他們的口号了沒有?‘瑞瓦肖是我們的’。”
“但是……”我努力回憶以前學過的知識,“亞種人好像也有生理缺陷來着……”
艾爾莎沒有接話,ctos在沉默片刻後為我解答:“亞種人基因缺陷較為嚴重,成對的亞種人夫妻生育率極其低下,胎兒容易産生畸變。部分特殊的亞種人在超過五十歲時會因血緣魔法異化成怪物,他們也更容易受到純血異種的魔法影響,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奴隸。”
Ctos太貼心了,貼心到我不敢吭聲。車慢慢跟着遊行人群,人群忽然騷動起來,開始往後退,我也倒車:“ctos,看下前面是什麼情況。”
“水炮車已出動。”
部分亞種人的體能的确強悍,面對水炮依舊能昂然屹立,好像在沖涼。不過在水炮車震蕩出魔法光輝時,再強的亞種人也不得不狼狽逃走。空氣中彌漫着水汽與強烈的辛烈氣味。隔着頭盔都能聽到艾爾莎呼吸聲沉重,我一腳油門加速遠離水炮的影響範圍,街道上逃竄的亞種人也變少了。
“好點了嗎搭檔?”
“好多了。”艾爾莎摘下頭盔,她整張臉都是紅的,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她耳朵裡的毛血細管,紅中透着紫黑,“我要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