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疑發問:
【你覺得送誰合适?送梁确?】
【我身邊的領導隻有他一個是申城人。外地人是肯定不愛看申城隊的。】
這會樹洞倒回複得很快,像生怕她下線:
——【可以試試。】
沈疑:“……”
真的假的。
沈疑:
【他不是很讨厭送禮嗎?】
【我朋友之前說他特别厭惡人情往來。你這不把我往火坑裡推?】
樹洞的回答很簡短,但莫名有種笃定感,瞧着讓人安心:
——【分人。】
“……”
:)
就是梁确會區别對待喜歡的人和讨厭的人呗。
自己先前得罪他這麼多次,用腳指頭想也不可能屬于前者。
呵呵。
樹洞:
——【你先試試吧,無非就是多說兩句話。】
沈疑:“……”
當然,如果要送人,那就得兩張球票打包送,讓對方和朋友一起去看。
剛好梁确還有個女朋友,送兩張票正好。
沈疑:
【那我逝逝。】
【他要是罵我,我今晚就吊死在他房間門口。】
【不過,話說在前面,我覺得他絕對不可能接受。】
平心而論,梁确幫過自己很多。把球票讓給他真不是什麼問題。
自己又不是不能看電視直播。
——隻要梁确、或者他女朋友願意去。
不過,如果他們不去的話,自己就正好笑納兩張球票。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最重要一點——那篇逆天報道已經把自己推到了懸崖邊緣,用樹洞的話說,梁确看自己不爽想封殺自己簡直太有可能了。
所以,她現在急需要一個台階跟他迅速示好,讓他單方的“冰釋前嫌”。
眼下已經無路可走了。
嗚嗚。
“……”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絕望的沈疑決定聽從樹洞的建議,死馬當活馬醫,鼓起勇氣問:“梁特,您平時看不看中超呀?”
“……”聞言,梁确擡頭,把注意力從手機上移開,眉頭微蹙:“足球?”
這神情似乎還有點被打擾的不悅。
“對的。”沈疑冷汗直冒,幫他按好電梯,壯着膽子繼續問:“您喜歡嗎?”
電梯門關閉。密閉的空間裡隻有兩人,外加一隻張大嘴喘氣的莫妮卡。
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沒看過。”
“……”行吧。
梁确看上去也不像是會看足球的人:無論發生什麼,情緒都如一潭死水。
看球的人的确不一定都非常外向,但肯定不至于像他這樣過于安靜,連最基本的分享欲也沒有。
沈疑懷疑他從小到大都沒體驗過類似“激動”的情緒。也理解不了為什麼有人看個球能興奮得又唱又跳。
正準備遺憾離場,他忽拉了拉莫妮卡的繩子,阻止它趴在地上弄髒肚毛,随後,看着電梯面闆,慢悠悠說:
“但我有個朋友比較喜歡足球,最近想了解一下。”
沈疑:“?”
哦?看來有戲。
她老老實實跟他說明情況:“是這樣,我朋友送了我兩張申城澤風的球票。我看梁特您也是申城人,想着不知道您看不看球。如果看的話我把票給你,您跟您朋友一起去?”
梁确:“我朋友不在這裡。”
沈疑:“??”
她沒搞懂他的意思:“……那您是去嗎?”
梁确:“可以。”
沈疑:“???”
不是你朋友不在這裡嗎?
大概是她疑惑的神情過于明顯了,梁确不得不又扯了下莫妮卡的繩子,無波無瀾補充道:
“我看不懂,需要有個人陪着。如果你那天沒事的話,就一起去。”
那姿态有點像點随從出街。
“……”
哦。
沈疑這回聽明白了。
就是梁确想要一個一對一的足球解說員。
剛好自己手上有兩張票,他就把這個解說比賽的光榮任務交給自己了。
到時候兩人一起進去。他負責看,自己就負責在旁邊跟他解釋各種規則和戰術。
問題不大。
畢竟他願意台風天順路把自己從C區帶回來,自己去看個球賽順帶充當解說也是可以的。
不過,沈疑沒想到梁确居然會願意為某個朋友去這種他一看就不喜歡的地方。
哪怕是自己,都懶得在休息天陪段悅可看演唱會。
這人對朋友還怪好的呢。
“那可以呀。”她打開手機備忘錄:“梁特您告訴我下身份證号呗,我一會去兌票。”
“……”
電梯到了沈疑的樓層。兩人一狗隻好先出電梯。
走廊裡光線昏暗,梁确棱角分明的臉半伏在陰影中,慢悠悠報着自己的号碼。
“好的,我記住啦。”
沈疑最後校對了一遍,又重新幫他按上已經下行的電梯,活力滿滿:“梁特拜拜!”
對方淡淡嗯了聲,看上去興意闌珊。
……
她轉頭就給樹洞發微信報告:
【我再次擁有了拍你男神馬屁的機會[/玫瑰]】
【太太太太神奇了,他居然真的答應了!你太了解他了吧!!!】
【當然,今晚先拍你馬屁。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玫瑰]】
聽到這個消息,樹洞依舊波瀾不驚。
仿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那随時奉陪。】
“……”
沈疑在心裡笑開了花,嘴角揚起。
她的房間離電梯口有段距離,要經過好幾個房間。
因為視線全在手機上,順着肌肉記憶往左邊轉彎時,沒注意少走了幾步路,眼看要一頭撞在牆壁上——
額頭首先撞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沈疑:“?”
“……”
暗淡的燈芒将一道高大的身影朦胧遙映在牆上。眼前是男人白皙有力的手掌。
清冷的香氣襲過後頸,臉頰蹭上柔軟的大衣布料——
原來梁确就在自己身邊。在自己即将撞牆時,反應迅速地伸出手,替自己擋了一下。
他對高度的把握非常精準,她這一腦袋好死不死,剛好撞在他掌心。
免去一場血光之災。
沈疑:“……”
梁确皺起眉頭,跟教訓小朋友似的:“看路。在看什麼?”
沈疑:)
她第一反應便是熄滅手機屏幕,以防被他看見聊天記錄。
再随口打着哈哈:“沒、沒什麼。不小心看岔了。”
“……”正好電梯又一次到了,身後傳來“叮”的開門聲。
聞言,他沒再理她,估計是對她的弱智行為無語。牽着莫妮卡,一人一狗揚長而去。
沈疑:“……”
*
回到房間,沈疑急忙繼續和樹洞報告:
【剛才差點一頭撞死在牆上。梁确問我走路不看路,在看什麼東西。】
【才不告訴他在看什麼呢[/撇嘴]】
樹洞隔了兩分鐘左右,回複:
——【呵呵。】
沈疑:“?”
“……”她盯着他發來的“呵呵”二字,看了又看。
怎麼感覺有點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