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的聲音比三九天北方的寒風還要冷。
“你說什麼呢?抽什麼風?”
林柏質問着,他不知道這個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何凡,又在鬧着什麼情緒。
“早晨你的手機響了,我看到了你微信裡和那個亮亮的聊天記錄,也看到了你們十指緊扣的照片,還有你給他的轉賬記錄。我以為我們在認認真真的談戀愛,看來是我沒看明白這段感情,這種談戀愛的方式我沒辦法接受,所以咱麼結束了。”
何凡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何凡,你聽我解釋,何凡。”
何凡的話如當頭棒喝,敲的林柏語無倫次。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想說什麼呢,說那照片是假的,還是說轉賬記錄是假的,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我……,何凡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你别生氣,咱倆見了面你想怎樣都行,你告訴我你在哪。”
在鐵證面前,縱使他林柏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沒辦法解釋這件事。
“我說了,咱倆結束了,這不是征求你的意見,這是通知你。”
何凡的話沒有一絲餘地,就像一把刀一樣,冷靜的一刀一刀紮在了林柏慌亂的心上。
“你怎麼這麼狠呢,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林柏惱羞成怒,卻又拿何凡沒有辦法。
“咱們倆這麼長時間的感情,你都忘了嗎,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嗎,你怎麼能不聲不響就走了。”
林柏不停的說,隻想挽回何凡。
“如果你真的把我們的感情放在心上,你就不會做出那種事,你不配談感情,我隻覺得你惡心。”
何凡說完這些話就挂斷了電話,林柏再撥通的時候,那邊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很少失控的林柏,瘋狂的砸着方向盤,汽車喇叭亂叫的聲音,
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慌了,一向自信滿滿勝券在握的林總慌了,何凡真的在他的世界裡消失了,他說他惡心。
何凡平靜的說完自己心裡想說的話,在挂斷電話時,他知道這段感情徹底結束了,手機關閉,屋内最後的光亮消失了,大滴大滴的眼淚,一股股的在何凡的眼裡湧出,憋了一天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他心中最純粹最美好的愛情,背後竟然如此肮髒惡心。
他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哀嚎,他不明白林柏為什麼要這樣傷他的心,明明做出惡心事的人是林柏,可是此刻他的自尊就像是被人踩在了泥水裡,他不但心裡覺得惡心,到最後是生理性的幹嘔,不知過了過久,他才沉沉的睡去。
這一夜他睡的并不好,睡夢裡都是光怪陸離的夢境,他看不清什麼但是一片混亂,他能在睡夢裡感受到身體的無力,就像是被捆綁住了,使不上一絲力氣動彈不得。
過了不知多久他的意識漸漸回籠,他感覺到身體很沉重,最後勉強的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隻覺得天暈地轉,喉嚨幹幹疼疼的,強打起力氣坐了起來,廢了半天的勁才擰開床頭放着的礦泉水。
喝了一口就覺得嗓子裡像是有刀片剌過,他摸摸自己滾燙的額頭,不用量也知道自己發燒了。
在遭遇了這種情感的重創,他本能的想逃避,他多希望昨天發生的事是假的,他多希望一覺醒來,不過是自己做了個噩夢。
可是一睜眼,滾燙的身體,疼痛的嗓子,哭腫的眼皮,眼前陌生的小旅店,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些是真的。
喝了兩口水,滋潤了一下幹裂的口腔,他就把水瓶放下了,嗓子實在是太疼了,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刀割。
何凡勉強的起身上了個廁所,又把身上的外套脫掉,然後爬進了被子裡。打開手機動動手指,就可以讓外賣把藥送過來,可是他不想,他甚至想沉溺在着身體的痛苦中,要是能一下子死過去也沒什麼,都結束吧,他累了。
劇烈的情緒起伏加上高熱,讓何凡在未來的兩天裡,幾乎是一個昏迷的狀态,除了那瓶水以外,他沒吃一點東西。
直到第三天早晨,他的房費已經到期,旅館的老闆看他兩天都沒出過門,怕他在裡面出了什麼事,便來接打掃的名義敲門。
何凡被敲門聲驚醒,身體的高熱已經褪去,再睜開眼的時候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他想起身開門,誰知腳一觸地,身體就像踩在雲朵上一樣,飄飄忽忽的。
門外的人早就沒有了耐心,直接用鑰匙開了門。
“抱歉,先生,我以為房間裡沒人呢。”
工作人員一臉歉意的解釋。
“哦,沒事,我睡着了。”
何凡一張嘴,那聲音就跟烏鴉叫一樣。
“您沒事吧,要不要我給您準備點藥。”
他這樣子,看到的人不可能不擔心。
何凡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那、那您還續住嗎?”
“嗯,一會我就去繳費。”
何凡點點頭,勉強的說出這幾個字。
工作人員也不便再打擾,輕輕的給他關上門離開了。
大病初愈的他,身上沒有一點力氣,現在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幹嘛,今後要去哪,隻能再住一晚緩一緩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