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關和他說這事的時候,都不像是在和他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他,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何凡會爽快的答應。
“小關,恐怕不行,這周六我也有事。”
雖然拒絕的話從何凡口中說出來很難,但是他還是鼓起勇氣拒絕了小關。
“那周日吧,你周日替我值一個班。”
不習慣被何凡拒絕的小關,聽到他的話明顯一愣,緊接着提出了進一步的要求。
“周日,周日也不行,我這周末都有事。”
何凡心裡也覺得很為難,但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小關聽着這連續的拒絕,無疑是當着全屋子的人打了他的臉,平時裡誰叫他幫着值個班,他都爽快的答應,怎就到了自己這一而再的拒絕,小關當時就掉下了臉色。
不擅長拒絕人的何凡,感受到屋子裡那種尴尬的氣氛,自己心态先繃不住了,找了個由頭就出去了。
“你倆這關系是沒處到位啊,難得啊,能在他能碰一鼻子灰。”
何凡前腳剛離開,趙剛就笑着想給小關解嘲。
站在門口的何凡聽到了裡面的話,本能的停住了腳步。
“誰跟這種人處關系,還不夠嫌髒的呢,一個賣、P股的,牛氣什麼。”
小關明顯是丢了面子,一下子口不擇言,就像狗急了跳牆一樣,難聽的話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何凡在外面聽的清清楚楚,就好像這暴曬的天氣下,打了一個炸雷,冷雨瞬間傾瀉,這話氣的他直發抖。
後面的話他也不聽了,那句賣、P股的話就好像當年他被人叫biao子養的一樣,當頭給了他一棒,那些不堪的歲月卷土重來。
何凡隻想回家,回到他和林柏的家,現在這個地方他一分鐘都呆不下了,他扭身就走了。
從外面進來的呂鵬剛想和他打個招呼,一向情緒穩定的何凡連看都沒看他,滿臉的怒色沖出了門外。
“何凡剛才是怎麼了?”
呂鵬推開休息室的門,不解的問裡面的人。
“他怎麼了?”
聽到呂鵬的話,屋裡的人面面相觑,還是趙剛打破了沉默。
“就氣沖沖的啊,跟他說話都沒理人。”
呂鵬答道。
“完了,小關,你說的那些肯定被人家聽見了。“
趙剛雖然想看熱鬧,但是他也知道有些話的輕重。
“聽見就聽見,他自己做的事就不怕人說。“
小關也嘴硬,梗着脖子一副愛怎麼樣怎麼樣的架勢。
呂鵬畢竟是保安隊長,這事出在了休息室,他不能假裝不知道,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了一下。
雖然大家私下裡胡亂的猜疑着何凡和林柏的關系,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怎麼好當面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也難怪給何凡氣成那樣。
“艹,你這張嘴真應該貼張封條,怎麼什麼話都能說出口,這以後還怎麼相處。“
呂鵬說了小關幾句,小關還是那副樣子,弄的呂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去找李姐商量。
何凡推開家門,連鞋都沒脫,就直接坐在了地上,那種憤怒、羞恥還有陳年的回憶一起湧上心頭,為什麼這個世界要這樣對他,情緒憋的他要爆炸,他需要一個出口。
“林柏,你能回來嗎?”
一向沒事不主動給林柏打電話,破天荒的撥通了林柏的電話。
“怎麼了,寶貝兒。”
“我、我難受。”
聽到了林柏的聲音,心裡所有的情緒都噴湧而出,何凡隻說了這一句,胸口就堵的說不出話了。
林柏本來正在開會,他開會是從不接電話的,可一看是何凡的電話,就知道可能有事,走到了走廊裡接通了電話,雖然走到了走廊,可是安靜的會議室裡清楚的聽到了林總叫對方的那句寶貝兒。
大家不約而同的憋笑着,隻有王助理眉頭微皺,因為他是見過林柏所有小情人的人,他不知自己的老闆怎麼了,怎麼對這個格外用心,要知道,何凡是他所有小情人裡,看起來最不機靈最不會讨喜的一個。
林柏聽了何凡那句難受,就知道肯定出事了,王助理交了出來,簡單的交代了兩句,會也不開了,直接開車回家了。
何凡真的受傷了,頭埋在膝蓋上,就蜷縮在門口。
小時候别人一直在罵他,那是家庭出身,這個東西他無法選擇,隻能默默承受,他以為換個城市,一切的過往都可以抹掉,生活已經安靜的過了這麼久,可是為什麼,命運好像就不想放過他,如今這肮髒的名字又落到了他頭上,這一切就好像甩也甩不掉的鬼魅。
林柏急匆匆的從車庫走向電梯,煩躁的按動着還沒下來的電梯,電梯門剛一開,都沒完全打開他就擠了進去,看着跳動的數字有些煩躁的用手指敲擊着牆闆。
一打開家門,林柏就看到縮成一團的何凡,看着那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他的心就像被人擰了一把。
何凡看到林柏,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看到了家人,所有的難受都有了出口,林柏蹲下來抱着他,何凡趴在林柏的懷裡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何凡哭了足足有十分鐘,林柏摩挲着他的背,一直在安撫他。
爆哭一次不是壞事,情緒順着眼淚能宣洩掉一些。
“寶貝,好點了嗎?”
何凡點點頭。
林柏溫柔的把他的鞋脫了下來,直接把他抱到了沙發上。
“告訴我怎麼了?”
林柏一邊拿着紙巾擦着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何凡,一邊詢問着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