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策看着下面衆弟子跪伏在地的驚恐表情,冷哼一聲,“你們今日對這孩子的所作所為,可曾想過饒過了他?”說罷,宋策的衣角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仿若谪仙臨世,但周身卻散發着一股讓人膽寒的壓迫氣息。
在這一片求饒聲中,狗兒呆呆地捏着咬了一口的果子爬了起來。
他看着滿地跪倒的師兄們,攥着衣角的手都捏出了汗,剛才那些喝罵聲還在耳邊回蕩着,怎麼轉眼間,他們全都如他今日那般跪趴在地上了呢?
“過來。”
直到看見落在不遠處的仙人對着他伸出雙手,狗兒才猛地驚醒。他拼命的眨着眼睛,可小小的眼眶裡根本藏不住他委屈的淚——這個人,是誰?
宋策溫和地看着眼前的狗兒,“抱歉,哥哥來遲了。”
“哥哥......?”狗兒喃喃道,“你......是我哥哥麼?”
“是,我是哥哥。”
“嗚......”狗兒聽到了肯定的回答,突然放聲大哭,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咬了一口的果子骨碌碌滾落在地上,狗兒此時顧不上撿什麼果子了,他快速爬起來,如一個小炮彈般撞進了宋策的懷裡,他的小手緊緊抓住宋策的衣衫邊角,抽噎着說:“哥哥,狗兒聽話,乖乖的,你不要丢下狗兒!”
“乖,不哭了,哥哥給你撐腰。”宋策把狗兒小小的身子擁入懷中,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撫道。
此時,那些弟子本就受創的身體再次感受到了那股不可抗拒的靈力威壓,頓時求饒聲不斷,此時隻要宋策心念一動,他們頃刻間便能命喪當場。
那白意抹去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被前輩小心抱在懷裡的髒兮兮的小童,又看了看底下跪着的得意峰弟子,他連忙跟着跪地行禮:“求前輩留他們衆人性命,一切都好說!”
“留他們的性命……倒也不難,隻是我比較好奇,是你們自己想要為難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還是有人指使你們這般做的?”宋策一把抱起狗兒,他的聲音像是裹挾着冰碴,在他們的頭頂悠悠響起。
跪在最前頭的人,名為肖塵望,他在這些弟子裡也還算得臉,因為他的父親不僅是凡間的一城之主,城主府内還有一位金丹高手坐鎮。肖塵望自小就被父親帶在身邊,耳濡目染之下,清楚的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是不能惹的。
他尤記得自己進入白雲宗那日,父親拍着他的肩千叮萬囑,絕不能在他人的慫恿之下逞匹夫之勇,否則若是惹怒了不該惹的人,極有可能會為家族帶來滅門之禍。
肖塵望心裡清楚,眼前這局面,倘若他們說了實話,日後師尊回過神來,不知會降下何等懲罰;可若是不說實話,惹怒眼前這位實力高深莫測的前輩,恐怕即刻就會有性命之憂。
終于,他心一橫,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前輩,是我師尊交代我們,平日裡多欺……不,多磨練磨練狗兒……狗兒師弟,教化之基,當……當自幼始。”
“好一個教化之基,當自幼始。”宋策語氣不辨喜怒。
肖塵望聞言呼吸急促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打濕了面前的塵土。
“師尊還說,狗兒師弟……生性頑劣,我們這些做師兄的自當……克盡責任,應盡全力把他教成一個老實乖馴之人。”肖塵望小心說道。
“劣徒,還不住口!” 就在這時,長彌道人疾馳而來,緊接着一道靈劍出鞘之聲破空而至,以極快的速度朝着肖塵望爆射而去。
若非宋策快速翻袖結印,化出一道金光屏障護住肖塵望,恐怕此時他已經身死魂消了。
“怎麼,長彌道人如此急着殺人滅口嗎?可這得意峰上這麼多弟子,你殺是殺不完的。”宋策嘲諷道。
他雖然在淡笑着,可眼裡卻絲毫笑意也無。
“豎子!你休要胡言亂語!”長彌道人怒斥道。
感受到懷中的狗兒微微發抖,宋策幹脆從瀚海戒中取出一件鬥篷包裹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