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宋策和梁秋蘭抱着宋柔來到了宋父宋母的院子。宋母此時正在廚房裡盛菜,聽見大門處的響動湊過門往外掃了一眼,見是自家兒子帶着媳婦過來了,就招呼了一聲。
“過來了?”
宋母沒想到的是梁秋蘭把孩子往宋策懷裡一放,快步走過來,雙眼亮晶晶的看過來,說道:“媽,還有什麼沒做完的?我來幫忙吧!”
宋母見兒媳婦這麼熱情也不好說什麼,就說道:“你剝半頭蒜,待會炒菜用。”
“哎!”
見梁秋蘭沒有像往常一樣默默幹活,而是跟她搭起了話:“媽,你這是做什麼呢?我聞着好香啊。”
宋母聞言有些意外,仔細看了看梁秋蘭的臉,果然見她的臉上的愁苦委屈之色一掃而空,臉上也有了笑模樣,整個人都明快了不少。
想到兒子跟他們老兩口說的那些話,宋母也緩了臉色:“我今天把家裡的雞給宰了,咱家也挺長時間沒吃肉了,天冷了,貼貼膘。”
婆媳二人在廚房忙活了半個小時,做好的菜都一一端上桌了。
等把飯菜在飯桌上擺好後,宋策看着桌上的菜,夾了一個雞腿放在了宋母的碗裡。
“媽,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吃肉。”宋策溫聲說道。
“好,好,媽吃。”宋母一臉感動的把那塊雞肉吃了進去,她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真不差了,男人雖然好面子了些但也聽她的話,兒子大了也貼心,娶了個兒媳婦也是個省心的,雖然頭一個孩子是個孫女,但他們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這麼想着,宋母倒是安慰上了梁秋蘭:“秋蘭啊,村裡人說的那些話你也别忘心裡去,他們自己的日子過得啥樣隻有自己知道,你放寬心,趕明兒媽要是聽見那些閑話,保管給你罵回去。”
“行啦,吃飯還念叨這些幹嘛?嘴長人家臉上咱們想攔也攔不住,等日子久了就沒人說了,别想這些糟心事兒了。”
“屁的沒人說!”宋母眉毛一豎:“老宋,你想想原來村西老馬家,他伯娘那事兒是不是讓村裡人叨咕了一輩子!給人養閨女結果養出來個白眼狼!所以這事兒不說能行嗎?指不定往後傳成什麼樣!村裡人當你面不會說你什麼,背後怎麼編排你知道嗎?人家就把你當個傻糟老頭子糊弄呢!”
不等宋父說話,宋母繼續說道:“你再想想電工家裡,那姑娘大着肚子跟人跑南方去了,丢不丢人?電工家裡是沒管,離咱們十幾裡地的别的村都有閑話了!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你比人家老馬伯娘家多點啥還是比人電工家裡多點啥?還不會傳你家閑話!多天真啊你!”
見宋母越說越氣,宋父十分識時務的閉嘴吃飯。就這樣,一頓晚飯就在一家子的閑聊中結束了。
洗碗的時候,宋母跟梁秋蘭的關系在宋策特意引導下親近了許多。等兒子兒媳婦抱着孩子離開了,宋母拿出毛線邊織着毛衣邊對宋父念叨:“老頭子,我看他們就是仗着咱兒子兒媳年輕,不曉事,你看咱兒讀過書,臉皮又薄,哪能争得過那些五大三粗的村裡人?他們就是欺軟怕硬!都欺負到我兒頭上來了!”
宋父看着一臉氣憤碎碎念的妻子,心裡倒是沒那麼堵得慌了,反而安慰老妻道:“兒子都被咱們慣壞了,讓他經經事也好。你瞧着吧,這事兒一過,咱兒子能懂事不少。”
畢竟在當了一輩子農民的宋父看來,一個人,尤其是男人,就像菜刀,在石上磨磨,才能越來越快。
宋策和梁秋蘭一同回到兩人的小院後,梁秋蘭一手抱着宋柔,一手有些疲憊的捶着腰部,宋策見狀接過宋柔,笑着說道:“蘭蘭,這幾天辛苦你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會兒,我抱着柔柔出去轉轉。”
梁秋蘭聞言有些心動,但看着宋策溫柔的側臉,有些猶豫道:“策哥,不是我不想讓你帶着柔柔出去,而是這幾天外面傳的……”
“蘭蘭。”宋策溫和的打斷梁秋蘭的話:“有些事情你越是擔憂,越是沉默,周圍的人聽了謠言後,反倒會認為你如果心裡沒鬼為什麼會沉默?就會認為謠言為事實。”
梁秋蘭低下頭,小聲的“嗯”了一聲。
宋策笑了笑,撫了撫梁秋蘭的發頂:“蘭蘭,好好休息。”
此時的宋柔什麼都不懂,隻會張着嘴啊啊啊的說話,笑着,宋策看見宋柔這張小臉,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宋錦瑤。
錦瑤在大曆朝是平樂公主,那麼對柔柔,他就親自把她寵成一個小公主。
宋策抱着香香軟軟的宋柔,徑自來到了村民們晚飯後紮堆閑聊拉家常的地方:村大隊門口。
說實在話,村民們很少見到宋策夫妻二人來到這裡,因為他們都是腼腆内向的人,所以流言愈演愈烈的原因,也跟他們倆軟和的性格有關。
宋三嬸此時也在人群裡呆着,見自家的大學落兒侄子過來,連忙舉了舉手招呼道:“策小子!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