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盡燈枯之相。
原嶺在一旁緊張道:“師父,如何?”
“還能如何,肯定是累着了,不過我休息一下子就好。”說話的是司纓。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司纓稍微好一點,就将自己的手從衛菱的手中解救出來。她見衛菱瞪着自己不說話,眼睛紅得像兔子,心裡登時就有點慌慌的,連直視對方的眼睛都不敢,顧左右而言他,就怕真被他們看出點什麼來。
衛菱目光念怨帶怪地瞪了司纓一眼,這才開口道:“她沒什麼事,我有辦法。等你們要出發了,我再把藥給你們。”
司纓心中有數,聽到衛菱這話,不由地稀奇道:“衛菱,你這兒還有比聚元丹更厲害的藥?”
原嶺也覺得新鮮:“師父,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衛菱道:“當然有了,不過隻有三顆,還是我費了不少寶貝,從酆都的蕭鳳樓淘回來的。說是可以在短時間内将身體潛能提升到最佳狀态,将内力翻一倍。不過這藥對身體的損害極大,服用過後,身體可能會有一段時間陷入虛弱狀态,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因此必須謹慎用藥。我是準備留到報仇的時候再用的。”
司纓本來興趣還挺大的,但聽她說是提升内力用的,頓時就興趣缺缺。因為她都沒有内力,這藥吃了,頂多就是讓她力氣大一點,根本就沒别的作用。
不過衛菱的話倒是給她提了醒,蕭鳳樓是個好地方,等過幾天她尋個時間走一趟,看能不能淘點補充體力的靈丹妙藥也行。
原嶺倒是兩隻眼睛都亮了,纏着衛菱就想要那三顆藥。
不過衛菱以這三顆藥的藥性太過霸道,擔心他們會随便服用為由,說是暫時替他們保管,等到他們要出發了,再給他們。
原嶺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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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些人商量得怎麼樣,原嶺和司纓不敢在十裡坡停留太久,隻呆了一日,就打算出發,前往狐崖領。
當天晚上,衛菱親手給他們做了一桌子好菜。
原嶺和司纓本來想去幫她的,但都被她打發出來。
衛菱很少飲酒,這次卻破例讓原嶺把他們釀了好幾年的桂花酒拿出來,給三人各倒了一碗。
司纓喝了一口,忽然眼睛就有些濕了,道:“……是四叔釀的味。”
見她喝出來了,衛菱啞着聲說道:“是,他每次釀酒,都會喊我去幫他。我知道怎麼釀,就每年會釀一兩壇埋在地下,等想喝的時候再挖出來。”
原嶺隻知道這酒好喝,不僅酒勁十足,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馥郁香味。每次都把他饞得不行,卻不知這酒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難怪師父每次隻要一喝酒,就會變得很難過,原來是想起已逝的親人。
司纓的目光落在衛菱身上:“奇了怪,那他怎麼沒叫過我幫他釀酒?”
衛菱瞥了她一眼:“你就跟隻猴子一樣,整天上竄下跳,往山下跑。他想找你幫忙,問題也得找得到人才行。”
司纓被她一句話堵死了:“……好吧,我的錯。”
衛菱毫不客氣地嗆道:“本來就是。”
司纓:“……”
她往地上倒了一些酒,又把自己的酒碗滿上,象征性跟已經在天上的四叔道歉:“四叔啊,你有怪莫怪,我以前不懂事,沒幫上你的忙,下輩子要是有機會,我再幫你釀酒。到時候,你可得好好把這本事教給我。”
說完,也不管有用沒用,拿起酒碗,就對空幹了。
原嶺見她們緬懷舊事,一會兒指不定又得難過,忙岔開話題:“你想學釀酒有什麼難的,我就會,改明兒等你想學了,我教你。”
司纓聽了,忍不住打趣道:“這敢情好啊,等我們把那群王八蛋都收拾幹淨,我們就回來釀他個七八九十壇。”
原嶺也爽快:“好,就釀他個七八九十壇。”
言罷,他舉起酒碗,與司纓幹杯。
司纓不勝酒力,沒喝多少就醉得不省人事。
等她再度醒過來,夜色已深,四周寂靜無聲,唯有窗外一輪明月當空懸空着。
“醒了?”
司纓聽到聲音,被吓了一跳,顧不上宿醉頭還疼着,就趕緊循聲轉過頭去,衛菱就坐在床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她的臉上,襯得她一邊面龐亮一些,一邊面龐暗一些。
司纓松了一口氣,變快的心跳又慢慢恢複正常。
“衛菱是你啊,剛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