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一段安全距離,見沒人跟着,原嶺這才将臉上的易容扯掉,露出一張本屬于他的俊臉來。
“看他們雄赳赳氣昂昂,我還以為今晚這事準能成,沒想到又給寂遠和徐建山那兩個老東西破壞了。”原嶺忿忿不平地嗤道。
司纓早有預感:“溫叢風那麼狡猾,沒那麼容易的。”
原嶺回道:“也是,你看他今晚的埋伏,還有火藥,就知道他早有防備。這些人很難鬥得赢他。”
司纓漫不經心地“嗯”了聲,接着又道:“不過寂空和徐建山已經來了,其他人也差不多快到了,我們是時候走下一步棋了。”
原嶺面色一肅:“那我們明日就出發。”
司纓說道:“倒也不用這麼着急,我們先留下來觀察兩日,待其他各派的人都到齊,我們就走。”
她一頓,看了眼自身:“不過這家客棧是不能再住了,我們得重新換一個身份才行。”
他們用“兄妹”的身份在福源客棧已經住了好些天,再住下去,确實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司纓别的人倒是不怕,像巨人幫和鶴先翁那些人壓根就注意不到他們,但秦生不同,這人心細又心眼多,司纓擔心與他接觸過多,會被他看出端倪。
原嶺一咧嘴:“這個容易,等明日我們退了房,再尋處僻靜的地方換張臉,再挑另一家客棧住下就是了。”
說罷,他觍着臉就朝司纓湊過去,帶着有迷惑性的嗓音說道:“那我們明日用什麼新身份去投店?兄妹已經當過了,這次當夫妻可好?……好不好?”
最後這聲,幾乎是在拖着聲音在央求了。
司纓瞥了他一眼,沒說行不行就走了,原嶺還以為有戲,樂得嘴都快要合不上,眼睛更是笑成一條縫隙。
不過他現在有多高興,明日投店時,他的臉就拉得有多長。
司纓事後想想,覺得人家陪自己奔波了這麼久,就這麼一點小小的心願,滿足一下也不會死,于是就大方答應了他扮成一對夫妻的要求。
然而夫妻歸夫妻,卻是少夫老妻,投店時掌櫃看他的目光,好像在問:客倌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真是你媳婦?不是你親娘?
原嶺在一片震驚且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艱難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換來衆人更為同情的目光。
原嶺瞬間很想死。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他們走後,陸峰将寂遠大師和徐家衆人迎進大堂,并讓人安排他們住下。寂遠大師向來習慣直來直去,當即就向陸峰提出借一步說話。陸峰一聽,就知他們是有話要問自己,而且這話勢必不适合讓其他人聽見,将他們領到書房。
等下人将茶水端上來後又退下,陸峰這才開口:“大師,是不是有事要問陸某?”
寂遠大師點了點頭:“陸施主果真心思剔透,那老衲也不拐彎抹角了。”
陸峰手一擺:“大師請講。”
寂遠大師斟酌了一下措辭才道:“血羅刹這次擺明了要對付陸施主,以及江湖各派。當年七大門派和五大家族領頭,帶群豪屠山,她對我們諸派的恨,老衲尚且明了。可血羅刹與你之間的恩怨,老衲卻有點看不清,不知陸施主是否能直言相告?這樣日後諸派掌門問起,老衲也知曉如何回答。”
雖說直言,但寂遠大師說得還是頗為婉轉。陸峰知道他問這些,也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敵是友,是否可以信任。畢竟他與血羅刹之間的恩怨,看起來私人恩怨多一點,而私人恩怨有時候最是說不清道不明。如今他們想要對付血羅刹,自然是需要能信得過的盟友,而不是随時可能會塌台的那種。
陸峰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思索了片刻,這才歎了口氣說道:“大師既然擔心,那我直說也無妨,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可能還需要兩位幫忙保密。”
寂遠大師雙手合十道:“這件事若是不方便讓旁人知曉,老衲自然一定幫忙保守秘密,陸施主還請放心。”
徐建山也出聲保證:“你放心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