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茶館後,陸離把這事與陸峰說了。
陸峰大為震驚,不過他的想法與司纓一樣,也是覺得機會難得,希望陸離跟南明高僧上山學武。
“如今萬年蠱钰下落不明,這是治好你凝滞之症的唯一希望,自然不能錯過。”陸峰說完,把目光落在司纓的身上,難得和顔悅色了一回。“爹知道你放心不下阿纓,你放心好了,爹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司纓忍着對陸峰的極大抵觸,一塊跟着勸陸離:“是啊,而且才三年而已,三年很快就過去了。”
陸離想着這一路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想要變強的心情愈發迫切起來。他思慮再三,最後把心一橫:“好,那我今晚就去尋禅師。”
司纓急促道:“别等今晚,現在就去。誰知道過了今晚,那老和尚會不會又反口不認。”
陸離狐疑道:“禅師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司纓哼道:“那是你們對他的了解不深。”
陸離半信半疑,不過須臾過後,還是收拾好行李,出發去前面寺廟尋南明高僧。
走之前,他不舍地将司纓拉到旁邊,不停叮囑她要萬事小心,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許再讓自己生病。
司纓想到此去一别,兩人或許再無見面的機會,便一下子沒忍住,上前抱住他。
“……你也是,要好好照顧自己。”
司纓努力控制了一會兒,但還是沒控制住,聲音有點哽咽。
陸離摸了摸她的後腦勺,一個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上:“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司纓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不想讓他走得不安心,還是聽話地應了聲:“好。”
那個吻很輕,可是直到陸離走了很久,司纓還是一直沒有回過神來。
夜間住店,夏淩見她還是悶悶不樂,連飯都沒有多吃幾口,便特地讓店小二給她做了幾道辣菜,送到房間裡。
司纓拿起筷子剛想動,可是一想到陸離臨走時的叮囑,陡然就沒了食欲。
一是不習慣。
這幾個月她與陸離幾乎形影不離,司纓早就習慣陸離事事幫她安排好,以及無時無刻的陪伴。突然間她又變成一個人,難免有些不習慣。
二是她在想事情。
失去一次将所有敵人殲滅的機會,司纓不甘心,自然得重新思考這件事。
夏淩見她拿着茶杯,怔怔地盯着裡面的茶葉出神了許久,以為她是舍不得陸離,便心疼道:“郡主,郡馬這才走了半日,你便這麼想他,這還有三年,你得怎麼辦?”
司纓剛回過神來就聽到她說這句話,一時間也沒弄清楚是什麼意思,隻是順着她的話接了句:“什麼怎麼辦?”
瞧,這都心神恍惚成這樣了!
夏淩大着膽子建議:“郡主當真舍不得,何不讓容雲去把郡馬追回來?或許還來得及。”
在夏淩的眼裡,郡馬能練成更厲害的武功固然是好,可如果郡馬不在,郡主要是被人欺負了,不就沒人替她出頭了?
夏淩向來以主子為先,自然更願意看到陸離留下來。
司纓正好要讓容雲去辦點事,聞言颔首:“嗯,你去把他叫過來,就說我有事要讓他去做。”
夏淩還以為她是接受了自己的建議,眉眼立馬舒展開來,高興道:“奴婢這就去。”
片刻後,容雲就出現在司纓的屋内。
許是來的路上夏淩跟他說過些什麼,當司纓把要辦的事交待完畢,讓容雲下去,容雲反倒看着她露出一臉遲疑之色。
司纓見狀,不由地問道:“你還有其他事嗎?”
容雲猶豫片刻,這才開口:“……郡主還需我去把郡馬追回來嗎?”
司纓愣了愣,不解道:“你去追他回來幹嗎?”
容雲臉上的困惑比她更深:“不是郡主舍不得郡馬,喊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把郡馬追回來嗎?”
“誰說的?”司纓這話才問出口,整個人就猛地沉默下來。
容雲張了張嘴,也沉默了。
夏淩。
兩人看了對方一眼,一下子就想通了關節。
司纓瞬間氣笑了,又十分無奈地說道:“沒有的事。阿離能拜玄明為師,是他的福氣,也是機遇,我比他還高興。就算是舍不得,我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念,耽誤他的前程。”
話音一轉,她索性再說明白一點:“我不知道夏淩為何會産生這種想法,不過目前我并沒有這個打算。”
容雲恍然,似乎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其實站在習武者的角度,容雲也覺得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郡馬應當珍惜這個機會才是。郡主能設身處地,處處為郡馬着想,實乃郡馬之福,也證明自己沒有跟錯人。
司纓道:“行了,我剛剛交待你的事,你快去辦吧。”
“是。”容雲立刻行禮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