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說得挺有道理,陸離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不過司纓所分析的,确實離真相不太遠。
當年雷灏因修練奔雷刀法,心脈受創嚴重,眼見活不過三年,後來他痛定思痛,決定上昆侖拜師,修習昆侖派的無上内功心法。
而他的拜師禮,便是雷家的奔雷刀法。
齊常遇也是因此才參透了五行劍法的個中玄機,最終劍法大成。
陸峰應酬完前來祝賀的武林同道,走過來,陸離和司纓、原嶺的話題已經告一段落。
陸離身上的外傷,司纓也已經幫他處理過了。
陸峰先是幫陸離把了一下脈,見他内息有些紊亂,受了點内傷,便交待陸離今晚到自己的房間來,要幫他調理内傷。
陸離自是歡喜,一口應下。
正事談完,陸峰轉而望向司纓,問出心中疑惑:“方才我聽你問馮灏是不是姓雷,你怎麼知道他姓雷?”
陸離張口欲替司纓回答,陸峰卻伸手阻止他。
陸峰:“你讓她自己說。”
當司纓教陸離如何破解雷家的奔雷刀法時,司纓就知道,一定瞞不過陸峰。
隻不過陸峰懷疑歸懷疑,自己的這身奇遇,若非親身經曆,隻怕沒人會相信。所以司纓壓根就不擔心陸峰會猜出她真正的身份,就算是猜到,她也不怕。
她半真半假道:“因為我偶然間見過有人使過這套奔雷刀法,我看着那個馮灏後面所使用的劍法,跟那套刀法有點像,就随便猜了一下,沒想到真的猜中了。”
陸峰又驚又愕:“你見過有人使過這套奔雷刀法?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
陸峰這人向來沉穩,鮮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哪怕在妻兒面前同,他也很少放縱自己失态。
陸離見他忽然情緒激動起來,一時之間心中不免覺得有些稀奇。
是什麼人,說來也巧,關于雷家的事,司纓還是從陸峰……也就是溫叢風那兒聽說的。
當年溫叢風從陸家出來,曾經在江湖上闖蕩過一段時間,他與雷家的人就是在那段時間認識的,算是不打不相識,不過也僅是打過幾次架的交情。
而且那幾場架,都是以溫叢風打輸收場。
溫叢風不甘心,跟她上山後,還一直苦思冥想奔雷刀法的破解方法。
後來終于被他找到辦法了,雷家卻已經被人滅門,從此江湖上再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
司纓沒料到兜兜轉轉二十多年過去了,轉了這麼大一圈,溫叢風當年苦思出來的破解方法,如今竟用在他兒子身上,也算沒辜負溫叢風當年辛苦一場。
司纓看了陸峰一眼,似挑釁又似嘲諷地盯着他說道:“忘了,隻記得是很久很久的事。”
“很久的事……”陸峰喃喃自語,不知想到什麼,想得呆呆有些出神。
他不死心地追問:“那你為何會提醒離兒注意他的膻中穴?”
司纓直直望進陸峰的眼睛,這次眸底的笑容更深,充滿了嘲諷的味道:“這破綻自然也是那個人告訴我的,隻不過到底是個不怎麼重要的人,過了這麼久,我也不記得他是誰了。”
陸峰的神情登時變得有些落寞,那句“到底是個不怎麼重要的人”像根細長的針,一下子就紮進陸峰的心裡,使得他的心口忽然隐隐作痛,又酸又疼。
陸離何曾見過父親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愈發不解,也愈發好奇:“爹,你問這些做什麼,莫非你也認識雷家的人?”
陸峰有心事,因此有些漫不經心道:“不算認識,也就打過幾次照面,隻是可惜了……唉。”所有想法,最後也隻能換成這一聲歎息。
陸離猜陸峰一定是想起雷家被滅門的事,以為他是在為舊識黯然神傷,便沒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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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陸離的兩次比試都出盡了風頭,連帶着司纓這個軍師,很快就被武林大會上的各位英雄俠士所知曉。
不少人借着祝賀之名,想過來認識陸離,以及見識一下他身邊的這位女軍師。
秦靈和苗一菲也過來了,秦靈土頭土臉的,身上還帶着傷,一看就是今天沒打赢。
苗一菲則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苗志遠也要參加明日的比試。
一提到苗志遠,苗一菲本來就常年冰山的臉,更是冷得都快結霜。
苗一菲提醒陸離要小心,因為經過這一個多月,苗志遠的武功明顯又厲害了一些。而且苗志遠給她的感覺,似乎還留有後手。
上次得到司纓的點破後,陸離現在對苗家的武功,已經有了一番新的見解,不管苗志遠留了幾手後招,他都不怕。不過他還是很感激苗一菲的提醒。
用過晚飯後,陸峰就過去陸峰的屋子,他前腳一走,公羊柘後腳就過來了。
司纓看到他,就想到貓哭耗子。
公羊柘笑道:“聽說陸兄今天連勝三場,甚是威風,可惜我今日也要比試,不能欣賞陸兄的風采,極為遺憾。”
一言甫畢,他朝四周看了看:“咦,怎麼不見陸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