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淡笑道:“徐管事,方才秦某所言,你應該都聽到了吧,不知道你覺得秦某這個提議如何?金大夫現在幾乎已經不幫别人看病了,如果沒有熟人帶你們去,就算你們能找到他,他也不會幫你們看的。”
陸離陪着他演:“既然這麼困難,為何你去了就可以?”
秦生繼續道:“實不相瞞,那位名醫原先租的院子,就是在下的祖宅。隻可惜幾年前的一場大火,卻讓我老秦家付之一炬。我若帶你們去,你們謊稱是我的遠房親戚,看在往日的交情,他定然不會拒絕。”
何俞:“……”
原嶺:“……”
這說謊成篇的本事,原嶺一直以為自己若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可今日見了這秦生,原嶺頓覺自己功力尚淺,還需潛心修習,真心佩服。
陸離最讨厭的就是這種巧舌如簧滿嘴沒一句實話的人,聞言,嘴角當即抽了抽,忍着心中反感繼續與他周旋。
陸離道:“如果能請金大夫出山,為我們家公子治病,就算多花些銀兩也是值得的。隻不過這些都是公子的一面之言,我又怎麼相信你?”
秦生苦笑:“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若不是我家中還有老母親等着我掙點錢回去買米下鍋,我也不想出來做這種事,丢人現眼。隻可惜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除了會畫幾幅畫,也沒别的賺錢技倆。隻是這年頭若不是名家,甭管你的畫畫得再好,也不值幾個錢。”
陸離上下掃了他一眼:“我看你衣着體面,倒不像口中所說的那般困難。”
秦生歎了一口氣:“粗衫一件,總得擺下門面。”
陸離:“……”
真的是一個敢說,一個敢接。
陸離見再推脫,對方就該起疑了,索性點頭應下,看他怎麼辦。
“那好,你就同我們一塊走吧。事成之後,這兩錠銀子就是你的了。”陸離将兩錠銀子放在桌面上,将富貴人家的那種豪闊氣概擺足。
秦生嘴上道謝,目光卻越過陸離,望向他身後的床上。
隻見床上似乎躺着一個人,但床簾被放了下來,看不真切。
一個公子出門帶兩個會武功的打手并不奇怪,可是連管事都會武功,而且武功看起來還不弱,這就有點奇怪了。
心念一動,秦生愈發覺得這幾人并不似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裝模作樣地問道:“既然條件已談好,那我們幾時出發?對了,還有你們家公子,我還不認識呢,你們是不是得幫我引薦一下?”
陸離知道他已經看到床上正在酣睡的司纓,索性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們公子連日趕路太累,現在還在睡覺沒起床呢。等他醒了,什麼時候出發,我們再通知你。你先回去吧。”
連日趕路太累?
秦生眼睛一眯,佯裝沒聽到陸離趕人的話,徑直往床邊走去。
他邊走邊道:“對了,你們公子得的是什麼病,我也懂得一點醫理,要不我幫他把把脈,我看這病我能不能治得,要是能治,你們也不用往登峰跑一趟。”
秦生說着,便要動手掀床簾,替司纓把脈。
陸離卻早一步抓住他的手,然後用力甩開。
“不必了,我家主子這病是從娘胎帶出來的,不是什麼大病,但也不好治。許多名醫都束手無策,就不勞煩你了。”
昨晚司纓過度消耗體力,累得她一回來倒頭就睡,一覺睡到現在還沒醒。
方才陸離睡醒的時候,曾叫過她起床,但司纓睡得就跟隻死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陸離叫了一會兒,隻能果斷放棄了。
後來原嶺和何俞過來叫他們下樓吃早飯,然後準備出發。
陸離想讓司纓再睡一會,便讓他們等一下。
孰知這一等,便等來了周遜的死訊,以及秦生幾人把客棧給封了。
秦生并沒有因為陸離的阻攔而放棄,反而像個叛逆的少年,你越不讓他幹,他越要幹。
“這麼巧,我還真有個家傳秘方專治這種自娘胎帶出來的病根子。”
聲音未落,秦生做了一個虛晃動作,另一隻手成功掀起床簾。
床塌上,果然見到一個長相清秀的公子正睡得香甜。
陸離瞬間有點動怒,一掌帶風就朝秦生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