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陸離這尊大佛送走,外頭又響起敲門聲。
司纓還以為是陸離去而又返,結果一打開兩扇木門,外頭站的卻是原嶺。
司纓有些詫異地看着來人:“怎麼是你?”
原嶺見司纓好像不怎麼歡迎自己,勾着嘴角笑道:“我是來給你送藥的,你就這副表情?”
“送藥?”
司纓想起陸離方才說過,她是服食了原嶺所給的藥物後才很快退燒的。
她心念一轉,立馬側了下身子:“進來吧。”
原嶺這才滿足地擡步進屋。
他見桌上有水迹,空氣中也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藥味,便問道:“你已經上完藥了?”
司纓直接略過他這個問題,伸手道:“藥呢?”
原嶺一愣,忍不住笑開來,有點氣惱地罵她:“也就你敢對我這樣,換成别人,我早一掌抽過去了。”
司纓特别會順着竿子往上爬,壞笑道:“你不會的,要打你早就打了,哪還會特地來給我送藥。”
原嶺摸了摸鼻子,似是不滿地抱怨:“你這是吃定我了?”
司纓笑得一臉無良:“我是在誇你心善。是個好人。”
“算了吧,你眼裡的好人可一點都不好當。”原嶺耍完嘴皮子,從衣服裡面掏出一個白色藥瓶遞給她。“一天一粒就行,不用多,這藥可珍貴着呢。”
司纓接過藥瓶,卻盯着瓶子若有所思起來。
見狀,原嶺忍不住嘴賤道:“怎麼了?你不會是擔心,我給你的是毒藥吧?”
他笑了笑,無賴似地說道:“倘若你真擔心,我可以吃給你看,不過這裡面也就隻剩下幾顆,要是我都吃完,你可就……”
“在密室殺苗賀的那個黑衣人是你吧。”司纓突然打斷他。
原本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男人,聞言也靜默下來,臉色閃過肅殺之氣。
司纓察覺到殺意,擡眸看了他一眼,忽地唇角一勾。
她一邊把玩着手上的藥瓶,一邊慢吞吞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跟着我有什麼目的,但你幫過我,這人情我記下了。關于這件事,我也不會跟第二個人提起。”
原嶺挑了挑眉,面上神色瞬間又恢複成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笑道:“那我豈不是要謝謝你?”
司纓擡擡手,好似他已經謝過一般:“你剛幫了我,一人一次,也算公平。”
原嶺知道她指的是易容之事,禁不住又笑了。
還笑得十分開心,愈發覺得司纓對他胃口。
司纓眨眨眼,愈發覺得此人恐怕有病。
等原嶺笑夠了,他才接着說道:“其實我跟着你們,隻是為了英雄帖。你也知道我無門無派,沒有英雄帖,我根本就上不了少林。”
說完,他一頓:“當然,我可以去偷,但需要費些氣力。跟着你們一塊上山,還能跟你一路相伴,豈不是又美哉又省事。”
“原來是各取所需。”司纓表面恍然大悟,實際對他的話還是有所保留。“那黑衣人呢?”
原嶺瞅了她一眼:“沒錯。你在密室看到的那個黑衣人是我,不過我不是去殺苗賀的,我潛入苗家的目的,隻是為了他們家的傳家之寶,冰火蠶。但是我時運不濟,冰火蠶還沒找到就被苗賀發現了,我被迫無奈隻能跟他打起來,接着你們就出現了。”
司纓沒有很快接話,而是思量片刻,像是在判斷他這些話有幾句是可以相信的。
她緩聲道:“冰火蠶早就被苗賀吃了,你自然找不到。”
原嶺驚疑道:“吃了?你怎麼知道?”
司纓啟唇:“是苗一菲親口告訴我。”
原嶺細細想着苗賀那日的情況,白發蒼蒼,形容枯槁,臉色青白,活得鬼魅,接着他又想起在大廳聽到的閑話碎語,心裡一片了然。
隻不過,有一點他還是很好奇。
原嶺問道:“據我所知,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去苗家吧,你什麼時候跟苗一菲關系那麼好了?”
那日他怕被人發現,從密室出來後,便直接離開苗家。
因此後來的事,原嶺雖然聽說了一些,但也不是很清楚。
司纓看着他,笑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原嶺勾起嘴角:“那我取冰火蠶的目的,你也别問。”
“行。”司纓幾乎不考慮就一口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