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完畢後,大廳外鳴鑼響起,鞭炮聲大作,好一派喜氣歡樂的景象。
苗賀開始招呼大家落座,下人們好酒好肉送上,群雄互相敬酒,熱情非凡。
苗賀給大家敬了一杯酒後,立馬又回去,樣子古古怪怪的。
幾碗黃湯灌下去,有些人的話就開始多了:“看來傳聞是真的,苗老爺子這次是真的栽了。”
坐在他旁邊的人問道:“什麼傳言?”
那人道:“你們沒聽說嗎?”
旁邊之人搖了搖頭:“你知道什麼,快說來聽聽。”
那人左右瞧了一眼,見四周都沒有苗家人,而苗賀和那個苗志遠正在遠處跟少林寺的高僧說話,沒注意到他們這邊,這才将手掩在嘴邊,神秘兮兮地說道:“聽說苗老爺子中了一種奇毒,已有多年,這些年來尋遍解毒之法卻毫無進展,隻能靠深厚的内力壓制住,但是再深厚的内力也有消耗完的時候,所以老爺子才想借着這次壽宴金盆洗手。”
旁邊之人道:“真的假的?”
那人又道:“這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你們沒看到這幾年老爺子都鮮少在江湖上活動嗎?聽說整個苗家都是其他人在打理的。”
說完,他用杯子頂了頂苗一菲的方向:“哪,看到沒有。”
旁邊之人道:“這點倒是。在今日之前,我還以為苗家下一任的說話人會是她呢,誰知道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什麼乖孫,這一看倒像是計劃已久,難怪她和苗家兩兄弟那麼生氣。”
又有一人加入他們的談話:“你這是從哪兒聽到的消息,怎麼跟我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旁邊之人問道:“你聽到的又是什麼?”
最後那人說道:“我聽說的是,老爺子練功時走火入魔,受了很嚴重的内傷,這次閉關這麼久,就是為了療傷。”
最初說話的那人道:“不不不,不可能的,是中毒。你方才沒見着嗎?老爺子金盆洗手時,連袖子都不敢撸起來,就是因為身體早已被劇毒搞得滿目瘡痍,怕撸高了,被人發現端倪。”
最後說話的那人道:“不對,是走火入魔。你這解釋太牽強了,洗個手而已,卷不卷袖子不能代表什麼,隻能說是個人習慣。要真是中毒,什麼毒能讓全身糜爛,可臉上又看不出來。你看他的手,脖子,皮膚不都好好的。”
旁邊之人道:“你說的也有道理,而且苗家本身就有件寶貝可以解百毒,這老爺子當真中毒,拿他們家的寶貝解毒即可,又何必舍近救遠,到處尋找解毒方法。”
最初說話的那人本來信誓旦旦,現在也被他們說得猶豫起來,支支吾吾道:“都說了是奇毒,興許這毒連苗家的寶貝也解不了呢?”
旁邊之人思量道:“這也不是不可能……”
最初說話的那人接腔:“反正不管是中毒還是走火入魔,老爺子這次肯定是碰上大麻煩,否則也不會選擇退隐江湖,還讓出苗家家主之位。”
最後說話的那人道:“你這話我倒是贊同,我看這苗家繼徐趙兩家之後,估計也要開始走下斜路了。”
“噓!”旁邊之人趕緊提醒他們。“兩位兄台,慎言,慎言!”
司纓耳朵一動,不是故意,卻已經将他們之間的談話盡數聽了去。
如果苗賀真如他們所言,那此次殺他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司纓急着去求證,可是怎麼撇開陸離這塊狗皮膏藥是個難題。
她幾番思量,拖着腮幫子就開始歎氣:“阿離,這裡好無聊,我想回房躺着。”
陸離見狀,立馬緊張起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就單純無聊,不想在這裡呆着。”司纓趕緊澄清,不然他一會兒一定又會像狗皮膏藥一樣跟着。
陸離沒那麼容易打發:“說實話。”
司纓沒辦法,隻得撅着嘴,軟趴趴地說道:“好吧,就是這裡太吵了,我聽着心煩。而且坐久了,我也确實有點累,所以才想回房休息一會兒。你要是覺得不妥,或者想讓我在這裡陪你,那我繼續呆着就是了。”
她那句“陪”,直接說到陸離的心坎上去了,像隻貓爪似的,在上面輕輕撓了撓。陸離哪還舍得讓她繼續呆在這裡,連忙道:“這時候我不好離席,那我讓容雲先送你回去?”
司纓委婉拒絕:“就這麼點路程,不用送了吧……”
陸離還是不放心:“要是你不想容雲送你,那我送你回去。今天來祝壽的人很多,龍蛇混雜,還是跟緊一點好。我可不想昨日的事情再發生。”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司纓也不好再說什麼。
司纓:“那還是讓容雲送我回去吧。”
陸離面色一暖:“嗯,我會讓下人通知夏淩,讓她把東西做好了,就送到你房間裡去。”
司纓道:“好。”
這副乖巧又軟趴趴的樣子,看得陸離心裡一軟,恨不得把她拉進懷裡,狠狠揉上一揉。
可惜場地不适合,想再多也是多餘的。
陸離略感遺憾,無聲歎了口氣。
—
回房後,司纓就把容雲打發回前廳。
過不了多久,接到下人通知的夏淩也端着飯菜回來了。
“郡主,可以吃飯了。”夏淩将三菜一湯放到桌上。
司纓應了聲“好”,然後走到夏淩的身邊,忽然伸手點住她的睡穴。
夏淩身子一歪,順勢倒在司纓的身上。
司纓毫無歉意道:“小夏淩辛苦你了,先睡一覺,我一會兒就回來。”
司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司纓弄到床上,然後拉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這要是不走到跟前來,乍眼一看,還以為是她在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