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一愣,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再度伸手去抓他。
但第一次她還能當是巧合,第二次夏淩就開始意思到不對勁。
司纓本來在想事情,沒留意到這一邊,這下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拿起茶盞的蓋子,手中蓄力,當成暗器擲出去。
那名小厮手一伸,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蓋子接住。
從這個角度,夏淩終于看到他的側臉。
霎時之間,她覺得這個人長得無比眼熟。但名字到了嘴邊,就是一直吐不出來。
“你不就是那個誰……誰誰誰嘛?”
司纓被夏淩弄得好奇起來,偏頭望過去,一張濃眉大眼,俊秀中帶着幾分剛陽之氣的容顔立時印入眼簾。
“原嶺?”司纓驚訝不已。
原嶺笑着大方跟她打招呼:“嗨,小美人,好久不見!”
音落,他動作熟撚地挨着司纓坐下。
司纓看了他一眼,不大高興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嶺厚顔無恥地說:“這還要問,我當然是來找你呀。”
“找我?還穿成這副鬼德行?”司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顯然不信。
原嶺明顯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拉了拉自己身上這套小厮的衣服,說道:“穿成這樣很醜嗎?不會呀,我覺得挺好看的。”
“想跟我裝傻是吧,行,那我現在就喊人了。”司纓說着,拉下脖子處的衣領,盯着少年,面露嚣張地喊道:“來人啊,有刺客要非……”
“禮”字還沒有說完,司纓的嘴巴就被對方捂住。
原嶺抹掉額頭不存在的虛汗,苦着臉道:“小美人,我為了你千裡迢迢跑到文湖島來,你居然還要讓人抓我,這心也太狠了吧。”
夏淩也被司纓的這一手秀得有點反應不過來。
待她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将那個不知好歹的手拉下,把原嶺推開:“大膽,不許欺負我家郡主!”
原嶺啧啧兩聲,感歎道:“主子兇,養的丫鬟一樣兇。”
夏淩之前非常怕他,可不知道怎的,這次好像沒那麼怕他了。許是覺得少年可惡是可惡了點,但不會真正傷害自家主子,也有可能是這次出門的經曆太精彩,把她的膽子也練大了一點點。反正夏淩現在見到此人,不會緊張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壯着膽子,甕聲甕氣道:“誰讓你對我家郡主無禮了。”
原嶺喊冤:“這話你說反了吧,明明我什麼都沒做,你家郡主就要誣陷我非禮她,這不是專門欺負老實人嗎?”
這人滿嘴跑火車,鬼話連篇,自稱是老實人,可沒人敢信。
司纓斜了他一眼,語氣愈發地不客氣:“怎麼,一個陸家莊都不夠你玩,還跑到文湖島來撒野?”
原嶺歎了一口氣,做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撒什麼野啊,我說的是實話,你怎麼還不信呢?”
司纓道:“好,我當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千裡迢迢跑來找我做什麼?”
“沒幹嘛啊,我當你是朋友,朋友不告而别要遠行,特别還是像你這種體弱多病,嬌貴得很的朋友,我不放心,自然得跟過來瞧瞧。”原嶺這篇話說得頗為情真意切,真情流露,别人有沒有被感動到,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司纓哂笑道:“這麼說,我還得多謝你的關心了?”
“不謝不謝,朋友之間,相互關心是應該的。”原嶺自我感覺良好,大手一揮,竟帶出一絲一揮千金的氣勢來。
司纓嘴角狠狠一抽,忍無可忍,正欲發作。
便見原嶺話峰一轉,似唏噓又狀似邀功地說道:“這不我要是不來,這回你就得吃了大虧了。”說完,也不等司纓開口詢問,便迫不及待地把腦袋伸過去,神秘兮兮地貼着她說道:“你知道你家小相公此時去見什麼人嗎?”
他的話,司纓本來是一句都不信的,可陡然聽到陸離的名字,司纓心中一跳,關心則亂,忍不住問道:“什麼人?”
原嶺見魚兒已上鈎,不甚得意道:“我還是不說了,直接帶你過去看一看,到時你就什麼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