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司纓低聲呢喃,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随之她好像想到什麼,意識瞬間清醒過來。
司纓伸手往脖子那裡一摸,結果那裡空空如也。
她臉色不由地大變:“糟了,我的萬年蠱钰不見了!”
果然。
陸離蹙緊眉頭,臉色十分難看。
倒是夏淩聽到她的話後,緊張地撲過來,拉起被子,四處翻找。
夏淩:“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是還在麼,怎麼會不見了,會不會掉在被子裡面?”
陸離神情冷峻:“不用找了。”
“為什麼不用找,難道……萬年蠱钰被人偷了?”夏淩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她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後,兩隻眼睛瞬間瞪大,整張臉一下子就白了。
昨晚她和主子共睡一屋,結果半夜有人潛入将萬年蠱钰偷走,主子受襲,而她渾然不知。若那人要的不是血玉,而是她們倆的性命,那這會兒她與郡主豈不是已經身首異處?
“!!!”夏淩想到這裡,就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心裡一陣後怕。
陸離見司纓臉色難看至極,擔心她被吓壞了,忙不疊柔聲安慰:“東西丢了就丢了,隻要人沒事就行。”
他說得容易,司纓卻舍不得,極度懊惱。
“可我還想拿它幫你療傷呢……”言罷,她生氣地捶了自己的腦袋幾下。“都是我的錯,明知道有這麼多人惦記着它,我還把它随身戴着。如果我把它交給你保管,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陸離将她的手拉住,心疼地握在手裡:“這不怪你。偷血玉之人,很可能就是在甸鄉地界伏擊我們的人。對方有備而來,我們也不可能每一次都那麼幸運可以全身而退。”
陸離嘴上這麼說,心裡何嘗不是也在懊惱。
他懊惱的是,明知那些人對血玉虎視眈眈,昨晚他還讓兩個姑娘自己獨自睡一屋。此次血玉被盜,完全是他的疏忽大意造成的。隻是誰又能想得到,這一路太平,這些人居然能等到他們進入苗家的勢力範圍,放松警惕後才動手。也不知道該說他們有足夠的耐心,還是說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
不過昨晚他就住在她們隔壁,睡得也不是很沉,對方卻能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将萬年蠱钰偷走,可見此人武功了得,就算碰了面,自己也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
陸離心思活躍,轉瞬間便已經想到很多,但想着想着,他又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就算他什麼都聽不到,但不是還有容雲和何俞嗎?難道他們也聽不到?
容雲不提,這何俞的武功可不差,在他們莊裡,可是數一數二的。而且他和容雲的房間正好就在司纓樓下那一間,客棧隔音不佳,樓上一有聲響,樓下就聽得清清楚楚。何俞專門挑了這間房,也是擔心“秀秀”那幫人去而又返,又來搞偷襲。他和容雲兩人都是武功高手,聽覺比普通人要靈敏許多,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還有這容雲是淮南王派來保護司纓的貼身侍衛,不可能警惕性這麼差才對。
思及此,陸離便坐不住了,直奔何俞和容雲的房間。
倆人聽到司纓昨晚的遭遇,都很驚訝,一番檢查,最後發現衆人屋内的茶水都有問題。茶水被人放入少量的迷藥,因份量不多,加之又是無色無味,因此就算是何俞這種武功高強的人都很難注意到。
司纓不愛喝水,昨晚那壺茶水她動都沒動過,因此昨夜黑衣人進屋偷玉,她才會有所察覺,最後被驚醒。
也正是因為迷藥的份量少,藥效短,大家才會在正常的時間裡清醒過來。
理清楚這層層關系後,衆人的臉色瞬間都不好看了。
何俞心中壓着氣,道:“看這手法,應該是‘秀秀’那夥人幹的。那些人當中有人懂易容術,如果易容成客棧的夥計,偷偷在我們茶水裡下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夏淩手舞足蹈,激動道:“那我們現在趕緊把這些人捉起來。”
何俞搖了搖頭:“沒用的,如果真是那些人做的,隻怕他們拿到萬年蠱钰後早就跑遠了,哪還會傻傻的呆在原地等我們去抓。”
司纓雖知他說的有道理,但還是擡眸看了容雲一眼。
容雲瞬間了然,轉身拐出房間。
容雲把客棧翻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一問客棧的掌櫃和夥計,一個比一個懵。倒是掌櫃先反應過來,他一聽說有客人不見了貴重的東西,馬上撇開幹系,直言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客棧也絕對不是黑店,隻是平日住的客人往來複雜,是好人是壞人,他就不好把握了。但是他可以幫忙報官。
司纓見他們确實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江湖中事,官府來了也解決不了,便讓容雲放了他們。
“……那就這麼算了?”好好這麼塊寶貝睡一覺就沒了,夏淩比司纓還要心疼。
司纓擔心陸離為難,搶先一步開口:“先去苗家送禮,日後再找機會尋回血玉。”
夏淩心裡雖然不甘,但主人都發話了,她隻有聽從的份。
陸離眉頭壓得死死的,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