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望向司纓,畢竟東西不是他的。
司纓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就将手裡的血玉給何俞遞過去。
兩人坦蕩得反讓何俞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血玉殷紅妖豔,玲珑透光,狀似兩條相咬的蠱蟲,拿在手裡起先有絲絲冰涼的感覺,但不到一會兒,便能感覺到一股暖流自玉中散發出來,細潤綿長。
何俞暗暗有些心驚,心想果然是個好東西。
他拿着血玉翻來覆去研究了好一會兒,未置一詞,神色卻越來越凝重。
陸離見狀,不由地開口問道:“何先生,可是發現了什麼玄機?”
聽到聲音,何俞這才收回心神。
“沒有。”
他将萬年蠱钰還給司纓。
“不過……”何俞擡眸各看了陸離和司纓一眼,欲說還休。
陸離心思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重點:“不過什麼,何先生但講無妨。”
何俞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遲疑了下,直言道:“不過我想到一件事,當年血羅刹也有一塊血玉,就不知道是不是這塊。”
司纓“咦”的一聲,沒想到都這麼久了,江湖上還有人記得她。
陸離臉色大變,擰眉道:“何先生說的血羅刹,可是當年狐崖領的那個妖女?”
突聽自己的相公罵自己“妖女”,好吧,雖然她打從心裡并不怎麼承認這段關系,司纓還是覺得刺耳。
“是。不過我隻知道那塊血玉是血羅刹的随身之物,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何俞聲音一頓,又斜眸睨向司纓。“不知郡主是怎麼得到這塊血玉的?”
司纓“哦”了一聲,道:“這是父王給我的。”
何俞又道:“那不知王爺是在哪裡得到的?”
司纓擡頭看了陸離一眼,見對方沒有要阻止自己說話的意思,知道他這是信得過何俞,便啟唇道:“蕭鳳樓。”
何俞一錘定音:“那沒錯了,這塊血玉應該就是血羅刹的東西。”
空氣瞬間有一絲凝固。
陸離俊眉蹙得死緊,盯着司纓手上的那塊血玉的目光,愈發不友善了,仿佛司纓捧的是世上最為肮髒之物,他恨不得立即扔進火堆裡燒掉才痛快。
司纓心有餘悸地将血玉收起來:“你這是什麼眼神,血玉惹你罵你了,你作甚用這種目光看它?”
陸離面無表情地問道:“什麼目光?”
司纓仔細想了想,盡量找一個比較貼近的詞來形容:“将它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陸離隻當她又在拿自己尋開心,不耐地剜了她一眼,冷哼道:“這血羅刹生性浪蕩,恬不知恥,行事又詭谲狠辣,危害武林俠道,她的東西被挫骨揚灰碎屍萬段自然也不為過。”
司纓心頭火起,心道:你才生性浪蕩恬不知恥,你全家都生性浪蕩恬不知恥!
早知道這小兔崽子心裡是這麼想她的,司纓方才說什麼都不會救他!
司纓愈想愈火大,又不便發作,隻得蠻橫道:“管它之前是誰的東西,現在它在我的手上就是我的東西,誰來都不給。”司纓面露寒光,指了指陸離,惡聲惡氣地威脅。“你要是敢将它挫骨揚灰碎屍萬段,我就先把你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陸離哭笑不得,方才他知道這塊血玉是那妖女之物,心裡确實有點膈應,但膈應歸膈應,他也知道東西本無罪。何況這東西對她有益處,他傻了才會将它毀掉。
陸離拿着樹枝将火撥得更旺。
現下他們已經知道了血玉的來頭,雖然還參不透背後的個中玄機,但也算是一個重大發現。至于來奪血玉的這兩幫人是誰,要血玉做什麼,卻無從得知。
陸離本想從那些人的屍體上,看能不能找到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可惜一無收獲。
陸離無奈,隻能把最後一點希望寄托在何俞的身上。
何俞卻搖了搖頭,知道得并不比他多。
“看不出來。這些人訓練有素,既不像一般的死士,也不像出自哪個大幫派。而且江湖上也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殺手組織。”
陸離換了個方式問道:“那江湖上懂易容之術的人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