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纓身體一震。
她垂眸一看,這塊扇墜的形狀呈葉形,上面雕刻着祥雲的圖案,玉質雖然一般,但是在燈光的襯托下變得異常的圓滑有光澤,一看就是男子之物。
司纓一下子就想起白天少年拿在手中把玩的玉墜,隻是想不明白他是什麼時候趁她不備把它放到她的頭上去的?
難不成是對她使用瞳術那會兒?
司纓想來想去,少年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把扇墜放在她的頭上,也隻有那個時候了。畢竟當時倆人靠得那麼近,确實是下手的最佳時機,加上她原本頭上就戴着頭飾,這扇墜也不大,把它偷偷放在頭飾的旁邊,這樣她也很難察覺。
所以瞳術隻是個幌子,甚至提出那個建議也是為了讓她分神,好讓他方便下手?
思及此,司纓心裡一沉,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這時,陸離突然靠近她,在她身上嗅了嗅。
司纓被眼前這張放大好幾倍的俊臉吓了一跳,大腦還未開始思考,雙手已經本能地用力将人推開。
她别扭地側開臉:“做什麼?”
“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陸離眉頭一擰,面露不悅。“你今天去哪了?”
司纓心想,不會吧,這也能聞得出來?
她擡起手臂左右嗅了嗅,卻什麼都聞不到。
如果真有味道,當時少年離她那麼近,這味道也隻能是他的。
不過在沒有弄清楚蒙面客的身份之前,司纓暫時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少年的存在,特别是陸家的人。
“今天我們去望月樓了,那裡人多,剛好又碰上有人鬧事,可能是那時候不小心沾到的吧。”司纓盡量挑能說地說,反正她去望月樓也不是什麼秘密,陸離想查,随便一查就能查得到了。
聽到她這樣說,陸離難看的臉色這才稍緩一些。
待陸離用完飯離開,司纓就上床開始運功修練。
她現在這副身體雖然一點武功基礎都沒有,但上輩子所學的那些武功心法和招式,已經深深刻進司纓的靈魂深處,她也不用為拜師而苦惱,隻要重新修練就可以了。
她這幾天身體之所以恢複得這麼快,除了藥效的緣故,也是因為習練心法的緣故。
值得高興的一點,就是她現在這副身體雖然虛弱,但是資質還算可以。
但也因為這樣,反而有些遺憾。
因為這資質跟她上輩子比,卻是差遠了。可能再怎麼修練,也無法到達她上輩子的全盛時期,頂多隻能恢複六、七成。不過也夠了,隻要她計劃周詳,一樣能報仇!
之前得知陸峰就是溫叢風的時候,司纓想一刀殺了他,替自己報仇,也替狐崖領的衆兄弟報仇,可惜自己技不如人,若是強硬出頭,除了以卵擊石,被對方再殺一次外,毫無益處。
後來她漸漸沉下心來,覺得一刀殺了他,太便宜溫叢風了。她要将他所在乎的一切毀掉,就如同溫叢風毀掉狐崖領一樣。以及,她還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背叛自己。
隻是前幾天都挺順利的,今天卻不知怎的,司纓總是無法聚中精神,于是運轉一個周天後,她幹脆讓夏淩準備熱水,想要沐浴更衣。
夏淩見司纓傍晚回來時還打着噴嚏,似乎有點着涼,說什麼也不同意她浴身。
司纓無奈,隻得退而求其次,讓夏淩打盆溫水過來,簡單将身子擦拭一遍後,便準備上床休息。
臨睡前,司纓終于想起她交待夏淩辦的事。
“我讓你買的東西,買了嗎?”
“買了。”夏淩轉身去把書取來。
遞給司纓時,夏淩還一臉好奇地問道:“郡主,你買這《江湖八卦錄》作甚?”
司纓理所當然道:“自然是看了。”
夏淩隻當她是白天在望月樓聽書沒聽夠,不由地說道:“那也不用買這麼多吧。”
司纓攤開一看,确實很多,一本書居然有七八個版本,不免砸舌。
“我就是好奇,他們是怎麼寫那個血羅刹的。”說完,司纓随便抽出一本翻開。“你先下去休息吧,燈給我留着就行。”
夏淩這才下去。
司纓看了一會兒就看不下去了,滿臉戾氣地把書扔在一旁,并怒不可遏地罵了句:“放屁!”
隻因書中寫的正是她與那清風道士糾纏不清且又深情悱恻欲斷不斷的虐戀愛情故事!
光這些,其實還不能把司纓氣成這樣,畢竟白天她已經在望月樓親耳領教過這段八卦有多荒唐和匪夷所思,心裡多少已有了一點底,可當她親眼見到書中所寫的情節,司纓才知道什麼叫做不及一點、望塵莫及。
最令她氣憤不已和無法接受的是書中竟然還有一些銷魂香辣情節的描寫。
司纓是見過清風道長本尊的,所以在看的時候,難免就會把本人代入進去,然後結合書中情節,司纓便覺體内一陣翻湧,幾欲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