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問道:“可如果胡太醫問起這張藥方是誰給的,我要不要實話實說?”
司纓道:“那就得看你們家郡主以前懂不懂醫理了。”
夏淩聞言,就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司纓接過錦囊,覺得有點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錦囊原先是她随身戴着的。不對,應該是說原主兒的随身之物。可是她不喜歡身上挂滿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日敬完茶回來後,她就把它扯下來,扔進妝奁匣子就再也沒碰過。
司纓打開一看,裡面的東西果然是萬年蠱钰。
許是這幾天收到的震驚太多,彼時再見到舊物,司纓的心情并沒有預期中的激動,除了有些五味雜陳外,還徒生幾分悲意。
夏淩見她捧着血玉,突然沉默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還有幾分傷心,不由得更加奇怪。
“郡主,你怎麼知道這塊血玉的?”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塊玉是她的,名字還是她取的。
所以說,為什麼她會不知道?
可是司纓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長長歎了一口氣。
夏淩還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禁不住關心道:“郡主可是有什麼心事?”
司纓的心事可多了,卻沒辦法跟她說。
司纓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這塊玉怎麼會到你們家郡主手上。”
夏淩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王爺去了趟酆都,花了萬兩重金買回來的。說這塊血玉特别有靈氣,不僅能消災辟邪,還有治病養護的功效。”
她這麼說,司纓就明白了。酆都有個蕭鳳樓,那裡專給一些奇怪的客人,淘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大多還是見不得人的。當然裡面有真寶貝,也有龍魚混珠的假貨,能不能淘到好東西就得各憑本事。
“……郡主身體一直都不好,王爺便把它當成嫁妝給了郡主,希望郡主能常年帶在身邊,以玉養人。可是郡主嫌它顔色太過妖豔,看上去像血,一看到就害怕,想收起來又怕拂了王爺的心意。我便繡了個錦囊,把血玉裝在裡面,這樣郡主就可以天天把血玉戴在身上,又不用看到它就害怕了。”
夏淩說到一半,忽然頓住,神色詫異地看着司纓。
“郡主,你突然問這個幹嘛?……難道抓走你的賊人,是奔着這塊血玉來的?”
司纓欣慰一笑:“恭喜你猜對了。”
夏淩驚道:“可是這塊血玉也是王爺不久前所得,郡主出嫁前,才給郡主的,應該沒什麼人知道郡主有血玉才對,那賊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司纓擰眉猜測:“有可能是你們王爺在蕭鳳樓買它時就被人盯上了,也有可能是後來因為某些原因而走漏風聲,所以才會引來賊人惦記。”
夏淩忽然有些緊張:“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得把血玉藏好了。”
司纓似笑非笑,像是故意,突而說道:“如果我說,我懷疑陸家娶你們家郡主,也是為了這塊萬年蠱钰,你做何感想?”
夏淩“啊”的一聲,整個人愕然了。
許是藥效發揮作用,司纓醒來沒多久又困了,這樣坐着也能睡過去。這一睡,她又睡了許久,等她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早,睡得她整個人神清氣爽。
讓司纓意外的是,陸離竟然在。
“你怎麼來了?”司纓掙紮着坐起。
前幾晚的不好經曆,讓司纓現在對驟然出現在她房間裡的人都很敏感,除了貼身服侍她的夏淩以外。
少年手裡不知道拿着什麼東西,正研究得出神,登時聽到司纓的聲音,回頭生硬地說道:“這裡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來?”
司纓被他嗆了一下。
不過陸離嘴上雖然這麼說,見她起來,還是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将她攙扶着坐好。
這時候司纓才發現少年的臉色不大好,眼眶周圍有些發黑,衣衫看起來也有些發皺,不由地黑着臉道:“你可别告訴我,你在這裡坐了一夜?”
陸離用“看瘋子”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聞言,司纓松了一口氣。
其實陸離臉色不好,是因為前幾天中毒的原故,雖說及時解了毒,但就司纓那種霸道的解毒方式,還是會損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