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忙裡偷閑,擡頭看了她一眼。隻見眼前這張臉,分明就是她們家郡主的臉。這眼睛,這鼻子,就算是雙生兒也不能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
“郡主真是愛開玩笑,夏淩在郡主身邊伺候了十年有餘,怎麼可能會不認得郡主。”
司纓道:“我确實不是你們家郡主,不然你弄幾個問題考考我。”
夏淩覺得這根本就沒有意義,郡主要是不想答,自己怎麼問,答案都不可能是正确的。
夏淩登時很無奈:“郡主,别鬧了,我們真的要來不及了。”
她聲音剛落,徐媒婆由遠至近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到了到了,迎接隊伍到了!”
徐媒婆笑嘻嘻地進門,結果見司纓還沒有打扮,便又誇張地叫起來:“哎呀,姑奶奶們,怎麼還沒好啊?這新郎倌都要進客棧了,可别誤了時辰出門。”
“好了好了。”夏淩将最後一根發簪插好後,轉身抓起一旁的喜帕就替司纓蓋上。
頃刻間,司纓被一片火紅色籠罩住。她下意識伸手去扯,手卻被人按住。
“郡主,萬萬不可,蓋頭一旦蒙上,就隻有郡馬一個人才可以掀開,否則會不吉利的。”夏淩在一旁勸。
司纓:“……”吉他媽的利,我隻想掀桌。
徐嬷嬷開始賣弄她媒婆舌粲蓮花的本事,把司纓一陣猛誇,又說了許多吉祥語,聽得大夥十分高興。夏淩自作主張,賞了徐嬷嬷一錠碎銀子。徐嬷嬷一高興,噼裡啪啦又多說了幾句。衆人被她感染到,也紛紛上前祝福司纓。
喜帕下,司纓臉上表情愈來愈臭,磨牙鑿齒,很想咬人。
她試着解釋,可沒人給她機會說話,并且還被推搡的人群湧出了門。
一旁的徐媒婆和從王府帶過來的兩位老嬷嬷,邊走邊不忘交待她一些成親須知的事宜,司纓隻覺耳朵嗡嗡作響,滿腦子想的是一會兒要怎麼逃走,對她們的叮囑,壓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這時,忽然一陣鞭炮聲響起。
司纓被吓了一跳,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出于本能向身旁之人靠攏。
在外人看來,新娘子是受到驚吓,向新郎“投懷送抱”。
在新郎看來也是這樣。
司纓隔着蓋頭看不見,餘光所及,隻知對方身上所穿之顔色與自己身上相同,都是一片紅彤彤。
司纓幾乎不用費什麼氣力就猜到對方的身份。
她剛想把身子移開,頭頂霍地傳來一聲冷哼,似是不屑。
司纓身子一僵,立時來氣。
什麼狗東西,能娶到你姑奶奶也不知道是你祖上燒了多少高香,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還敢露出這種鄙夷的态度?怎麼,嫌棄姑奶奶年齡比你大,不願意啊?
呵。
司纓本來還不想嫁的,這下卻改變了主意。上輩子,她還沒見過人家辦喜事,這次倒是可以去長長見識。
主意一打定,司纓原本走路慢吞吞的,這下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夏淩不知就裡,還以為是胡大夫熬的那碗藥效果不錯,亦或者是司纓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一旁替她高興。
出了客棧,司纓就被塞進喜轎裡面。
司纓屁股還沒坐定,就已經把頭上的喜帕給拉扯下來。
什麼喜帕必須得新郎掀,否則就不吉祥;鬼扯,不過都是些哄小孩的話,她現在就掀它一個試試看。
反正一時半會也沒什麼事,司纓索性調動一下内息,想了解一下這副身體的情況。毫不意外,這副身體與她之前所想的一樣,一點内力都沒有,一看就是沒有練過武。但令司纓感到匪夷所思,并且震驚不已的是,這副身體的内裡根本早就破敗不堪,已呈油盡燈枯之相。
……司纓瞬間想爆髒話了。
這什麼意思?她剛醒來就想再讓她死一次?
難怪她從昨晚醒來,就感覺身體弱到不行,起初她還以為是生病的緣故,不知其源由竟是這樣,想來這體弱多病應是從娘胎帶出來的。
司纓氣到快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