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喜是個護犢子的，怎麼也不能忍受自家哥哥受欺負。

那會兒她和她哥吵過幾次，都是為這事，她想知道他變成這樣是因為什麼，是怎麼回事，即便她可能什麼也做不了，至少他說出來心裡或許會好受些。

可唐駿愣是不說，唐淺喜氣不打一處來，也就不理他了。後來他恢複往常的狀态，她以為這茬就算過去了，他自個兒邁過去了這道坎兒，想着應該是沒事了。

可現在……

“你和她怎麼了？這個何景怡。”

唐駿自嘲似的笑一聲，不說話。

“到底怎麼了？”唐淺喜有些煩躁，再一次問。

“什麼怎麼了？”唐駿答得漫不經心。

唐淺喜氣不打一處來，猛地伸手搶過他的手機，唐駿也沒阻止。

唐淺喜看他一眼，一臉喪氣樣，她心裡憋着氣，抓過他的手給按了指紋解鎖。

她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看着一條條消息，這些聊天記錄幾乎都是何景怡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到了最上面，是昨晚才通過的好友驗證。

“她這是什麼意思？還要臉嗎！”唐淺喜一肚子怒火，轉頭問唐駿：“吳斌是我知道的那個吳斌嗎？”

唐駿不作聲，算是默認。

“你跟他關系現在應該不好了吧。”唐淺喜心知肚明，但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唐駿嗤笑一聲。

“那行。”

“你要做什麼？”他覺得唐淺喜可能要做壞事，他是應該要阻止的，但内心深處又想放縱她去做。

“反擊。”唐淺喜手指在屏幕上一番操作結束後，把手機丢給了唐駿。

“做了醜事就别怕人知道，他們不要臉，惡心人，就該讓他們兩人狗咬狗，都丢人。”

既然何景怡是昨晚剛加上的，那吳斌應該也早被唐駿删了，但他們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同學朋友，共同好友一大堆，總有個好管閑事的會告訴吳斌，這事想傳到他耳朵裡簡直輕而易舉。

唐駿拿起手機，看了看，愣一下，随即笑出了聲。

他的笑是苦澀的。

唐淺喜鼻子酸，坐到他身旁環抱着他，“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随他們怎麼蹦跶，怎麼上竄下跳，反正都和我最親愛的哥哥沒有關系。”她向他撒嬌。

唐駿輕拍了兩下她的頭，看着朋友圈，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痛快有，難過也有。

最新的一條，是剛剛唐淺喜用他手機發的——

【這是什麼意思？】

配上兩個聊天截圖。

她還貼心地設置了部分可見。

是啊，這是什麼意思，何景怡是把他當什麼了？竟然這麼毫無顧忌地輕賤他。

認識六年，相戀五年，他在她眼裡究竟算什麼？

他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地認識過她，在一起時惹人疼愛的是她，出軌時振振有詞的是她，分開時冷漠絕情的也是她，現在讓人惡心欲嘔的還是她。

他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多截然不同的面孔。

她是，吳斌也是。

一個是他曾經真心交付的摯愛，一個是他曾經情同手足的摯友，可現如今，這兩個人竟面目全非到都讓他無比厭惡。

他們是那麼地醜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