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你如果不喜歡移花接木,就跟着我練劍。”
……這兩個有什麼區别嗎?
何愁把頭低得更低,好似個鹌鹑。她眼看着就要遠走高飛了,飛之前居然還得練王八拳——這什麼人間疾苦啊!
她支支吾吾,道:“下次練,下次練,行不行?”
她今天就是死了,也不想練王八拳!何愁把心一狠,豁出去了:“我癸水來了!很快就要痛死了!明天練呗?”
邀月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你癸水不是今天。”
“……啊?”
邀月言簡意赅:“算日子還有七天,你的癸水才會到。”
何愁:“……”草,她自己都記不清自己的癸水日子!
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大的謊來圓。她硬着頭皮繼續扯:“我……癸水不調……不孕不育……内分泌失調……”
邀月臉上飛快掠過一絲不悅。他冷冷道:“既然如此,把手伸出來。”
何愁:“……”草,又忘了,他會醫!
謝特,這可如何是好。
邀月給她把脈後,面色更冷。何愁覺得再不做點什麼自己就要練上八個小時王八拳了。她嗚嗚噫噫地往下一倒,抱住邀月的大腿:“我——不——想——練——求求你了放過我吧嗚嗚嗚。明天我一定練習。”
邀月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一個一個字地從嘴裡蹦出來:“放、開。”
何愁:“我不!求你了邀月,下輩子我一定給你當牛做馬,銜草結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邀月想把她撕下來,但多年練習,何愁已不是當年的何愁。她牢牢地抱住青年,繼續嚎:“隻要你今天不讓我練習,下輩子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真的,以身相許啊當牛做馬啊為奴為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邀月又冷笑了:“下輩子的事,誰說得準?”
對啊,下輩子的事,誰說得準?所以她隻是口花花嘛。何愁偷眼看邀月,覺得他已經松動了,還想再接再厲,邀月手疾眼快把她拎了起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明天别想再逃。”
何愁利落地站起來拍拍衣服:“好的大人沒問題!明天我一定努力,嘿嘿。”
今晚我就遠走高飛,明天?對着空氣去吧!
、
維權時何愁給自己争取了很多福利道具。但可能是數量太多,背包進入世界後一直在加載不出來,直到昨天才徹底解鎖。
進了房間,她把自己塞進被子裡,打開背包界面,翻出了“瞬間移動*3”。
【瞬間移動:助力您在當前世界瞬移至任意區域。無痛瞬移,睜眼即達,一次性用品使用須慎重。】
以前她試圖跑出移花宮,總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以何愁的王八拳,她連宮裡最普通的弟子都打不過。
但現在就不同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等她瞬移走了,憐星邀月能耐她何?
何愁美滋滋地從床底下抽出自己的包袱。裡面塞了幾件衣服和幾張大額銀票,還有一些零碎的金子銀錠。
至于房間裡的其他金銀财寶……何愁掃了一圈,恍然發現憐星和邀月對自己是真的義氣,她屋中的擺設随便一個花瓶就價值千兩,幾朵開得正好的花分明是從江南折下,千裡迢迢地送來,連珠簾都是用的東海珍珠,個個有拇指頭大。
這些珍寶很快就要離自己遠去,這麼一想居然有點心痛。何愁痛定思痛,打開抽屜,在堆着的首飾中摸了摸,順手摸了一串手鍊、一枚玉佩塞進了包袱裡。剩下的就仁至義盡地留着吧。
一切準備就緒,她抱着包袱,使用了[瞬間移動],下一刻,房間中的人影消失在一片黃昏的餘晖中。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影斜過西山。
屋外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憐星的身法當世少有,走路根本不可能傳出腳步聲。
他的腳步聲是給何愁聽的。這個五體不勤的家夥武功稀疏平常,卻不喜歡他們不告而來,一旦他們不提前和她說、悄無聲息地推開了她房間的門,她必定要大吵大鬧。
憐星很喜歡何愁聽到他的腳步聲後跑來開門的樣子。何愁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當她斜倚着房門看過來的時候,你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憐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停在門前。他擡手敲了敲門,下一刻卻猛地變了臉色,内力運轉,震開了門。
門根本沒鎖,在他的動作下激蕩開來,碎成粉屑。紛紛揚揚之中,憐星看到空無一人的屋子,珠簾微微晃動,發出悶響。
裡面沒人。
——何愁到底愛着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