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開機的金屬小盒子在幾十秒後緩慢地給這個時代帶來了異世電子産品的光芒,手機的屏幕光僅在我臉上停留了了幾秒便消失地無影無蹤,就像是穿越時空的一聲問候。
拿起已經全黑的屏幕,我看着裡面映出自己似哭非哭的臉,翻了翻眼。
那雙臉長久未看竟然顯得有些陌生,尤其是現在這雙刻着銀色“壹”的眼眸。
這還什麼上弦一,這不就是奴隸嗎?我可是天生不願做奴隸的人。
我忍不住吐槽,然後從衣袋中摸索着,掏出了一個幹癟的醜醜的幹指,更加陷入長久的沉默。
這玩意,根本不适合下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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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梅正坐在一棵巨木上小憩。高處的風悠揚,帶來難得的惬意。
樹下忽然傳來一聲招呼,被驚擾的詛咒師不滿地向下面看去,正是一隻鬼。
又是冒充宿傩大人那家夥帶來的垃圾嗎?裡梅不屑地想着,正打算出手,那鬼卻像是提前預知到危險似的,大聲疾呼,“是我!可别誤傷了!”
定睛一眼,裡梅倒确實發現了那隻鬼有所不同--腦袋上還有一條極其明顯的縫合線。
“真是狼狽。”裡梅跳下了樹,仔細打量着這隻鬼。
嗯,腐爛的身軀、柔弱不堪的肌肉,看起來是随便找的軀殼。
羂索倒是看起來好脾氣地笑着,也不反駁,隻是語氣顯得矯揉造作,“誰說不是呢?果然是替宿傩看重的受肉,如此的不同凡響,倒是害得我差點丢了性命。”
裡梅是不信他的鬼話的,隻是冷眼瞧着他到底要說出什麼,他除了宿傩大人的事以外其他都不關心。
沒得到回應,羂索似乎也不覺得無趣,他隻是摸了摸鼻子,又繼續下去,“已經到了要收獲的時候了,那個受肉如果再不收割了話,恐怕就要成為下一個鬼王了,倒時候也很麻煩呢。”
看着裡梅好像還是不為所動,他卻笑意更甚,“而且,我已經把一根手指給她了哦~”
裡梅雙眼危險地眯起,這家夥是在催促什麼嗎?他本來自有打算,将他所有的幾個手指全部讓那受肉容納,這樣隻要那個受肉能承受住,兩面宿傩大人便能重新降臨,然後狠狠教訓那個什麼鬼王一頓。
至于剩下幾個手指,兩面宿傩大人複活後想要找回便是輕而易舉。
隻是計劃全被這家夥打亂了,裡梅閃身貼近羂索,抓住了他的衣領,“你這家夥!”
羂索還是笑着,“别着急嘛,隻是一根手指根本掀不起大波瀾,隻要受肉還活着就行。”
一根手指可不能完全喚醒宿傩,甚至說,在那樣的身體裡,誰主誰客還要另說。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看着暴怒的裡梅,羂索笑了笑,看着皎潔的明月。
事情還是要亂一點才好呢。
*
“哈啾!”我坐在綠車上,揉了揉鼻子。
總覺得有人在罵我,但是我沒有依據。
我正趕往去找珠世醫生的路上,恢複記憶的我當然失去了喪心病狂将認識的人變成鬼的想法,我自己當然也隻想當人。
而在這個世界我能信得過的醫生一個去世了,一個就是珠世醫師了。
至于為什麼要找醫師?
我回想起緣一對我說的話,“和姐姐重逢時我能感覺姐姐的身體與普通人的有所不同,不僅是肌肉密度方面,而是血液裡好像有某種東西在一直往你腦子的方向爬,雖然在姐姐你受傷後那種東西好像消失了不少,但是還依舊存在。”
噫!要不是有人型掃描儀緣一,我都不能知道我自己這麼想是被感染了。至于感染的來源,或許就是無慘的血肉。
已知我體質特殊,或許是以前誤食過什麼東西使得醫師的藥方完整,我變成了不渴望血肉不害怕陽光的體質強健的某種存在。
但是随着攝入了鬼舞辻無慘的血肉,我開始對他血肉上瘾并且行為失去理智逐漸喪失人性,說明關鍵的節點在于鬼舞辻無慘的血肉對于我的影響。
我扶正了頭上嚴密的鬥笠,将手指微微從袖子下伸出,果不其然又被陽光灼燒了,隻是沒有第一次那麼痛。
看來陽光對于鬼舞辻無慘血肉的影響的邊際效應已經遞減到近乎沒有了,我還是得尋找一些藥理的方法。
我就不信我不能脫離無慘病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