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妹妹頭鬼魅的身影和強大的實力顯然讓周遭的人都吃了一驚。
有的人揉揉眼,再看向牆上,那裡确實沒有了人影。
“莫非是陰陽師大人來救我們了?”遞給我柴刀的下女輕聲呢喃,問出了衆人的心聲,眼神還有些茫然。他們好似選擇性地忽略了他說的“宿傩大人”。
我也不清楚,但是就白色妹妹頭對于兩面宿傩死忠的帶路來說,我覺得是陰陽師的概率很低。
不過,我也不想表現得之前認識他的樣子,隻是也疑惑地歪了歪頭,放下了柴刀。
人們也漸漸緩過神來,他們有的前去查看傷者傷情,有的慶幸死裡逃生。白色妹妹頭雖然一擊泯滅了怪物,但他的攻擊并非排他性的。怪物四隻手連結着武士的身體,冰系攻擊似乎也對那些武士們造成了傷害。
那些武士的身體呈現詭異的淡紫色,身上又有着怪物造成的傷口,一時間不好說是白色妹妹頭造成的傷害大還是怪物造成的傷害大。
我看着人們運送着受傷的武士,偷偷觀察,發現他們似乎并沒有什麼異變的征兆,不由得放下心來。
正當我打算悄聲回到宅邸時,一個武士向我走來。他看起來是這群武士中機靈些的,身上沒什麼酒氣,也沒有直接沖在前頭,因而現在沒有受什麼傷。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後再拱了拱手,語氣有些古怪地道謝,“感謝您的相助。”
幫我遞柴刀的下女有些不爽,眼神有些敵意的盯着他,又轉頭和我說“态度真差!”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那個武士一定能聽到。
我沒在意,隻是聳了聳肩,順便回了個禮,我本來也不是要特意救他們的。
隻不過這位武士确實很不禮貌,他反複打量着我,眼裡似乎有什麼困惑,忽然看着我身旁的下女,又看看我,像是突然福至心靈。
他莫名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似的來來一句“原來如此”。
不是?這家夥明白了什麼。
我被這陣仗搞得有些累,打算轉身就走。我的衣服上沾着不少怪物的血,我想去換身新衣服了。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心裡有些可惜,這可是織子阿姨給我做的衣服呢。
不過那個武士又攔下來我,這回态度倒是好了些,“為什麼那位陰陽師大人要找産屋敷月彥大人呢?”他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遍布罷休。
嘶--我摸了摸鼻子,這個問題吧我還真不好說。
畢竟我在白色妹妹頭那裡留下的名字就是産屋敷月彥,所以,也許,可能,大概率來說白色妹妹頭應該叫的是我。
但是既然是甩出去的鍋,顯然不能回旋镖讓我背上。
周圍的人離開的腳步也慢下來,他們的頭轉過來,顯然也十分好奇。畢竟這是那位強大“陰陽師”留下的唯三的話。
看着這陣仗,我清了清嗓子,說出的話确實十分無辜,鍋卻哐哐往産屋敷月彥上甩,“我也不知道。我并不清楚産屋敷月彥大人與這妖物有什麼關系,竟然使得這位看起來與兩面宿傩有舊的大人找上門來。隻是可惜産屋敷月彥大人尚不在府中......”
我遺憾地搖了搖頭,把該說的都說了。
即使被白色妹妹頭間接救了的人選擇性地忽視了他的詭異,我也必須提起來。因為白色妹妹頭确實不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家夥,若是當着他面說他是陰陽師,下場恐怕和那個怪物差不多。
而為什麼要提産屋敷月彥與這妖物?
我回想着那個四手妖物被凍裂前的眼,心中好似巨石落地。就在怪物被冰封時,我分明看見了怪物眼中删過了奇異的紅光。而那紅光,我也曾在産屋敷月彥眼中見過。
那個,本以為是錯覺的,充滿冰冷殺意的,詭異紅光。
這怪物必然與産屋敷月彥有關系!
把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就帶着下女回宅邸了。被怪物擊中的圍牆就再說吧,産屋敷月彥走了并不代表宅邸裡沒有下人了,明日會有匠人前來修繕的。
我一面走一面思考,這麼多人都聽到了産屋敷月彥可能與妖物有聯系,這個消息應該會傳開吧。在那些真正的陰陽師的關注下,産屋敷月彥總是會被制服的。而白色妹妹頭對于冒充宿傩這麼憤怒,應該也會找到産屋敷月彥吧。
遞柴刀的下女走在我的身側,突然開口說話,“李,太好了,怪物終于死了,櫻她們也能安心離開了。”
我楞了一下,也點點頭,“真是太好了。”
月光皎潔,我低頭看見下女被淚水濡濕的面頰,沒有再做聲,隻是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李,你今天力氣好大啊。”
“是嘛,畢竟我吃了很多飯呢。”
“是哦。”
“明明是個武藝高強、力能扛鼎的武士,為什麼還要穿着女裝?這是什麼情趣嗎?”風送來後面武士的呢喃,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