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這實在是太過震撼!...請原諒我的激動和語無倫次。”
“就在神眷者主動褪下長袍,引頸就戮之時,通往郊區的大橋此時居然開始了震動,原本牢不可破的結實橋梁承擔不住銀發青年力量的外溢,居然呈現出了頹敗之勢。”
“地面在傾斜,我們不得不先遠離大橋,來到了岸邊。而沒過多久,橋梁就完全坍塌了,漫天揚塵中是一道響徹整個城市的巨響,我呆呆地看着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我的思維一片凝滞,不知道呆立了多久,最後還是脖頸處殘留的劇痛拉回了僅存的神智....”
——調查員張澤的某篇工作日志
*
在橋梁坍塌之時,沈缙雲眼底的燦金色慢慢平複了下去,他皺着眉頭,體會着剛剛的感覺。
“祂”短暫地操控了自己的身體?
隔着額前垂落的淺色發絲,沈缙雲垂眸看着自己骨節分明的雙手,他這次沒有喪失記憶,的的确确是記得有什麼力量接替了身體的使用權。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震耳欲聾的坍塌聲從不遠處傳來,橋面上還停留許多汽車,此時都如同下餃子一般,連着廢墟一同沉入了水底。
沈缙雲微愣,他也不可能預料到這一幕的發生。
他這才驚覺,或許那位藏匿在體内未知的“祂”,力量遠超自己想象。
“...你究竟是什麼?”他不禁再次低聲發問。
【這要取決于你的判斷】
“什麼意思?”沈缙雲不解。
【每個時代和種族都對我有着不同的看法,我可以是一位神,也可以是遙遠之地的一縷光,還可以是星空深處的低語者,在萬物眼中,我并無具體的形象。】
“是真的沒有形象,還是...别人壓根看不見?”
沈缙雲開始發散思維,猜測道:
“倘若你跟别人處在不同的緯度,那别人自然不可能看到你的真身。”
“這樣說來,你并非是我的幻覺或人格分裂的産物,對嗎?”
随即,他又聽見對方回應道:
【你也可以将我看做一段幻覺,亦或者是另一人格,因為我們靈魂交融、不分彼此。】
缥缈的聲音低沉地回蕩在耳畔。
“有趣的說法。”
沈缙雲覺得“祂”的回複很有意思。
從對話中回過神,此時狀若瘋癫的蒙面長袍人仍舊一臉狂熱,他甚至脫光了自己,企圖在神的面前袒露身體。
“....”
沈缙雲頓時把目光移開,失去了好奇心。
因為在蒙面長袍人脫光之後,布料下的人類身軀與怪物血肉就清晰可見了。
怪不得要穿這麼嚴實的長袍鬥篷,那是因為他渾身上下沒有好皮肉,背後的血肉與怪物觸手居然以拼接縫合的方式連通,肉膜之間互相黏連,完成了從人到怪物的轉變。
以一種畸形的姿态,在得到怪物力量的同時保留了人類的思維。
“至高無上的大人,請,請您....”
“享用我!”
蒙面長袍人毫不忌諱地脫口而出驚世之語,半點沒有猶豫地向神明獻祭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
沈缙雲眉頭緊皺,他沒有那種特殊的癖好。
“把衣服穿上。”
“是,是...遵命!”
看着對方慌忙将長袍披上,沈缙雲也不考慮什麼解刨的事了,他能活着本身就是個奇迹。
“你叫什麼名字?”
“您可以叫我...西蒙斯。”
蒙面長袍人虔誠地吐露自己已經很久不曾使用的真名。
“我有個問題。”沈缙雲微微颔首,察覺到了對方不同尋常的态度,于是将計就計地試探:“我想知道,這起怪物侵蝕案背後主使的目的?”
雖然眼前的家夥很可疑,但沈缙雲隐隐覺得對方并非是背後主謀,這應該是團夥作案。
西蒙斯聞言悚然一驚。
他不認為星空中的偉大神祇會不清楚答案,畢竟對于那種存在來說,地球的一切都唾手可得,沒有秘密可言。
因此,西蒙斯懷疑眼前的銀發青年是在考量自己。
他恭敬地低下頭,歎息般回道:
“尊貴的大人,這隻是一場‘儀式’。”
“....”
沈缙雲臉色蓦地一冷,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西蒙斯的表情。
‘儀式’,聽起來很是熟悉。
貌似以前在怪物醫生給他做的催眠治療裡,就曾聽見過這一名詞。
“儀/式?”
他輕輕在唇邊嚼着這兩個字,聽不出情緒。
“沒錯!在您降臨此地之前,我們已經嘗試了成千上萬次‘儀式’,不計任何代價,哪怕是獻祭一座城,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