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鵲理虧,從靈囊裡翻出顆丹藥,蹲下身放在他腦袋上:“你乖,再幫我這一回,這個是報酬。”
果子精從腦袋上拿下丹藥,放在鼻子前深深一嗅,面色瞬間又變得谄媚起來,一蹦一跳朝前走:“這個你是問對人了,跟我來,别的我不懂,花花草草我了如指掌,我們這裡最漂亮的花要屬一種名叫鹦鹉蘿的東西,不過這玩意兒就是有點碎嘴,愛學人說話。”
碎嘴葉南鵲不怕,反正他也是個碎嘴子,好看就行。
跟在果子精身後走了一段路,月光之下他看見一片鵝黃花田,是他來到塗州大荒這麼久來見到的最美的場景,葉南鵲拍了拍幾株鹦鹉蘿,鹦鹉蘿一聲不吭。
葉南鵲:“你不是說它們愛學人說話嗎,怎麼沒聲?”
果子精:“你傻啊,學人說話也得有人在它們面前說話啊,這是大荒,幾年來不了一個人,這些鹦鹉蘿都還沒聽過人說話。”
聽過人說話的鹦鹉蘿一:“你傻啊。”
鹦鹉蘿二:“你傻啊。”
葉南鵲:“……”
看着默默跑到花田另一邊開始挖土的葉南鵲,果子精不解:“你怎麼跑那邊去了?”
葉南鵲:“那幾株嘴壞,不能要。”
慕久麟本來這陣心情就不好,要是院子裡載了一堆對他說“你傻啊、你傻啊”的鹦鹉蘿,真怕他會一時想不開。
為了慕久麟考慮,葉南鵲摘了一把還沒被污染過的花,一路上教了它們不少好聽話。
有天氣類的,“今天月色真美啦”“今天太陽真好啦”。有無腦吹捧類的,“好棒”“你真是太厲害了”,還有語氣助詞類,“哇”“呦”“嗬”……
葉南鵲教了一路,教得口幹舌燥。
不過他發現了鹦鹉蘿一個bug,就是這玩意兒智商不高,有時候能說出完整的話,有時候一個字兩個字往外蹦,教了好多遍還是如此。
葉南鵲忍不住指着其中看起來顔色比其他都深,看起來特别鵝黃的:“小黃,就你,最孺子不可教。”
小黃羞愧地耷拉下花苞。
還沒到走到木屋,葉南鵲已經遠遠看見慕久麟站在門口的身影,他驕傲地走過去,讓慕久麟摸一摸他懷裡抱着的花。
慕久麟一一摸過,鹦鹉蘿紛紛開口。
“今天月色真美”“太陽真好”“你好厲害啊““孺子不可教”。
葉南鵲一把按住小黃:“最後一句就不用聽了,哈哈,尴尬。”
慕久麟笑了起來,月光下他笑得很是迷人,皮膚白皙細膩光滑,像是鍍了一層溫暖的光輝,葉南鵲一時看得入迷,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慕久麟開了口:“有個忙,我想請葉大哥幫我。”
葉南鵲:“你隻管說。”
慕久麟:“我想了個法子,用靈力壓制食魂繭。但塗山大荒靈氣稀薄,不利修行,靈氣增長緩慢,還需借用外力。”
葉南鵲了然:“需要我輸你一些靈氣嗎,倒是可以,隻是我修煉沒幾年,對你的用處微乎其微。”
慕久麟含着笑意:“不是這個,我身上有一副丹藥,但需要人一起服用修行,葉大哥你人這麼好,又有修煉基礎,不如你我服下丹藥共修。”
你說的這副丹藥不會是雁西窗給你的渡情吧……葉南鵲讪笑兩聲,眼珠一轉,感覺有點不對勁,雁西窗贈藥那日他也在場,他記得雁西窗說過,這藥是給有情人準備的。
他們兩個……不好吧。
慕久麟腦袋一歪:“怎麼了,葉大哥,是不相信我嗎?我們一起住了這麼長時間,你知道的,我不會害你。”
葉南鵲小心翼翼:“我聽聞畫仙宗有種藥叫渡情,就有這樣的功效,你說的丹藥,不會就是渡情吧?”
慕久麟:“不錯,正是。”
葉南鵲:“……這藥,不是給有情人準備的嗎,你我兩個大男人,修這個,恐怕……”
慕久麟一本正經:“何為有情,何為無情,依我愚見,兩人真心相待已然有真情存在,葉大哥你人善,對我好,難道這不算是一種情誼嗎?”
雖然聽起來很像狡辯,但同時又确實有點道理。
葉南鵲還在猶豫着。
慕久麟緩緩垂下睫毛:“沒關系的,葉大哥有所顧慮,我也能理解。”
葉南鵲抱着花往裡走,打着哈哈:“理解就好哈,理解就好。”
慕久麟的聲音從他身後輕輕傳來:“沒關系的葉大哥,你不用為難,雖然,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葉南鵲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