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麟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别的,更沒有想過自己會是玄宗預言中的那個人。
他道:“我就不用測了。”
葉南鵲此時看起來很平靜,堅持說:“既然來了,慕師弟測一下吧。”
來都來了麼這不是。
慕久麟隻想快點帶葉南鵲回去,多留一刻就多一份被發現的風險。他快速劃破手指,明月珠中央血霧變作一團草木靈根。
慕久麟輕松地笑了:“師兄,我也是單靈……”
“根”字還未出口,從那團血霧分離出新的幾絲霧氣,并不是血紅而是一種異常瑰豔的紫色,這絲變換不定的紫色霧氣兀自搖曳了一會兒,化成一顆極小的靈根模樣。
在這顆意料之外的靈根成型的一刻,明月珠發出沖天光芒,若水殿上空被照亮如白晝。仿佛是在宣稱,日後會名震九州的人出現了。
惹,男主角的特效就是好啊,這種特效什麼時候也能給他安排上。
若水殿突生異象,各門派中人紛紛前往。
慕久麟心下焦急,拉住葉南鵲的手腕:“師兄,我們回去再說。”
葉南鵲毫無反應,眼睛死死盯着明月珠中的影像,喃喃自語:“為什麼是你?”
慕久麟:“時間緊急,師兄跟我回去。”
葉南鵲當然沒有跟他回去,他用另一隻手反抓住慕久麟的手腕,像是同他僵持對視,即使聲音聽起來那麼柔和,也掩蓋不了一下湧出的複雜情緒。
“慕師弟,為什麼……那個人是你呢?為什麼是你,你不是……才入宗門幾個月嗎,怎麼偏偏會是你……”
慕久麟被葉南鵲眼中的不解、困惑、糾結……還有難以啟齒的羞恥與嫉妒絆住了腳。
慌亂之下,慕久麟倉促道:“師兄,我不在意這些的。”
場面瞬間啞然無聲,片刻後葉南鵲吐出一聲譏笑:“啊,原來你不在意……”
毫不在意,卻可以輕松擁有原主想要的東西,怪不得原主嫉妒成那樣子。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從葉南鵲的角度來聽是很刺耳的,可時間緊迫又容不得慕久麟現在補救。等他們回去,等他們有時間,他一定向葉南鵲好好解釋清楚。
他不由分說抓起葉南鵲的手腕向外走,卻被趕來的各宗門長老堵住了路。
一行人将他們兩人堵了個插翅難飛。
玄宗長老不僅沒有生氣,看起來還有些喜出望外,打量二人:“你們倆方才是誰動用了明月珠?”
葉南鵲和慕久麟都沒有說話。
以為他們是怕被責罰,玄宗長老耐心道:“你們這個年紀,貪玩也實屬正常,此事不會有人責罰你們,隻須告訴我,方才是誰,測了自己的靈根?”
聽到不會被責罰,慕久麟明顯地松了口氣,他偏頭看了看葉南鵲,葉南鵲還是一副失神模樣,目光空洞,看起來當下他講不出任何話。
慕久麟上前一步:“前輩,對不起,我們今夜不是有意……”
江采玉趁着月色踏入殿中,姗姗來遲,白衣勝雪。
葉南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轉瞬之間顯得有些無措,可也僅僅是一瞬間,像是錯覺。
“我們今夜不是有意唐突的,本來隻是想出來散散心……”
慕久麟還在說話,卻在頃刻間被站出來的葉南鵲截斷:“是我。”
“是我。”葉南鵲看着江采玉,加重了語氣:“今夜驗出雙靈根的人,是我。”
慕久麟愣住了,僵硬地扭頭緩緩看向他。
江采玉波瀾不驚,看不出有任何喜悅或其他情緒。隔着一段距離,他隻是和平常一樣,看向葉南鵲的眼睛冷清平靜。
倒是其餘衆人面露喜色。
“果然是禦劍宗的葉南鵲啊。”“那我豈不是賭赢了?”“方長老,你也下注了嗎?”“見笑,見笑。”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巫宗掌門裴逢盯着葉南鵲開口道:“眼見為實,為了打消大家的疑慮,不如你當衆再驗一次。”
葉南鵲遲疑着點了下頭,故作鎮定自若地走向明月珠,經過慕久麟身旁時,指尖輕輕蹭過他的手,快速取了一滴血。
慕久麟低頭站着,明明感覺到了他做的事情竟然沒有當衆揭發他。
倒是裴逢再次出聲:“葉南鵲,你指尖上的是什麼?”
葉南鵲渾身一僵,站定不動。
裴逢嗤笑:“雕蟲小技,不如我來幫你。”
一根蠱絲從他手中蹿出,蹭着葉南鵲的臉側而去,葉南鵲臉上一疼,用手摸去才發現已經流了血。
他的血珠順着蠱絲一直向前,被送入明月珠中。
隻是普通的單靈根。
啧,雖然這是打臉情節,但也不用真的劃破他的臉吧?他以後還想靠臉吃個飯什麼的。
葉南鵲很不悅,這份不悅讓他看起來更像惱羞成怒了。
玄宗長老:“!!……葉南鵲,你剛才不是說已經驗出雙靈根了嗎?怎麼會這樣?你竟敢有意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