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木匠将做好的木門送來,将霁月房中搖搖欲墜的院門和兩扇啥也擋不住的房門都卸了下來。
南初看着兩扇新換的木門,邊上是斑駁地泥瓦牆,牆上是用破舊衣物簡單糊住的窗戶,盯着看了許久,嘴裡不禁念叨着,“這窗戶……”
霁月一個箭步沖到窗戶前,打開雙手,死死地擋在前面,“我的窗戶好的很,你别再動它!”
這是她含辛茹苦,起早貪黑買的小院子,裡面的一草一瓦都是她的血汗錢,誰都不能瞧不起它們。
南初看着她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幾乎是要笑出來,這麼個破落院子,她倒是如珠如寶的護着,之前的500兩,說還就還。
順子和落羽進來時,他正在屋頂修繕被積雪壓碎的瓦片,霁月和天昂去幫着李叔處理獵來的動物,說是要吃晚飯時才回來。
“主子……”饒是向來沉穩冷靜的落羽看到這番景象,也驚地啞口無言,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是好。
順子看着呆了的落羽,忽的樂起來,還好,傻的不是隻有他一個。
“有話就說。”南初撇了眼院中的二人,手上動作仍不停。
“王的密信。”落羽雙膝跪地,雙手呈着一封黃色的信件。
“啪”地一聲,南初手中的瓦片掉落下來,沿着房檐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這麼快,便來了嗎?
南初一個翻身下了屋頂,洗淨雙手後,拿起落羽手中的信件,快速掃完。
信中并未多說,隻讓他近日内迅速返回王城。
“怎麼回事?”
就算父王得到消息,也不會讓他這麼着急地回去。
“是大皇子,前幾日大皇子已經追查到我們的人,得到了您的消息,禀報給了王,說…說您在大昭遲遲不歸,怕是已有二心。當日在巫山溝的事情也未查清原委。”
南初看着周圍的院落,閉了閉眼,“傳令下去,明日啟程。”
“是!”落羽和順子樂不可支的退了出去。
南初将手裡的信件揉成一團,緊緊地攥在手中,再不走,怕是南辰和父王的人會追查過來,若是此刻被他們發現霁月,他甚至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麼。
天擦黑時,霁月和天昂還有李大叔推着裝滿獵物的推車回來了,霁月回家時,南初坐在房中,連他推門進去都不曾發現。
“嘿,想啥呢?”
“回來了?”南初抿了抿嘴,“霁月,我有話跟你說。”
“嗯?”霁月被拉着在木凳上坐下。
“我明日便走了。”
“哦……”霁月放下手裡的糕餅,平日甜蜜可口的點心,瞬間好像失去了它本來的滋味,吞下去時,似有什麼卡在喉嚨裡一般,晦澀難咽。
“此去,勢必不太平,你在這裡等我,我隻要兩年。”
“你走就走,跟我交代什麼。”霁月又咬了一口手裡的點心,嘴裡喃喃道。
“霁月,不要跟我裝傻,我喜歡你,等我回來,我會告訴你,我是誰,但是現在我還不能說,我不想将你牽連進這些事情裡。有太多人對着我虎視眈眈,你這樣大一個弱點,他們若是知道,必定不會放過你。”
“我沒有辦法承受那樣的結果。”南初低下頭,輕輕地靠在霁月額頭上,“現在,給我一個承諾,這兩年,不要答應任何人的求親。”
霁月看着眼前人滿是委屈和懇求的眼神,那些冷硬的話含在嘴裡,卻再也說不出口。
她雖然母胎單身,戀愛神經近乎遲鈍,但是這些時日的相處,對南初,并非無動于衷。
“好。”幾乎是被蠱惑般,從霁月的嘴中輕輕地飄出一個字。
眼前濕漉漉的雙眼中瞬間迸發出一抹濃烈的欣喜,牽在霁月雙手的手掌來到霁月背後,狠狠地将她壓向自己,雙手牢牢束縛住她的身軀。
霁月隻覺身體内仿佛有什麼要翻湧出來,心跳的猶如雷鼓般,耳邊咚咚咚的聲聲作響的不知是他的心跳,還是她自己的。
一陣陣的熱氣從胸中湧出,臉紅成一片,雙手仿佛有意識般,輕輕撫上他的腰間。
屋内一時間安靜的隻有彼此的呼吸聲,霁月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後,南初輕輕地松開胸前的人,“那我明日一早便走了,你好好休息,就不要起來送我了。”
“嗯。”眼前人眼中的笑意忽的又淡去了點,“怎麼了?”
“叫你不送你就不送,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天昂哥上次不是說那個小花走的時候你還哭的一臉的鼻涕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