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原雖美,可于葉尋風而言,是困其一生的枷鎖。
“我以前想要自由,韓蔺卻說草原這般遼闊,任由我如何馳騁,都不會受限,可他不知道,我要的自由,是離開這個地方,去天涯海角流浪,去見一見我從未看過的風景,去經曆我不曾遇到的事情——痛苦也好,快樂也罷,我總想去試試。”葉尋風踮起腳尖在高處的櫃子翻翻找找。
沒過多久,青年便拿着一塊靈膏跳下來,“所以呀,我會想辦法解除靈溪原的詛咒,讓自己重獲自由。”
“關于詛咒的事情,可有眉目?”蕭霖秋出聲詢問道。
葉尋風搖搖頭,“這種事情都被阿爹藏的很緊,不過我之前在殿堂中發現了一點端倪,那大概和詛咒的事情有關,今夜我趁着天黑,再去看看。”
說完,對方就笑着緩緩走過來,将靈膏呈現在明憶鴻眼前,“現在先不說這個……今夜城中人潮擁擠,明先生戴着鬥笠怕是行動不便,這是有易容功效的靈藥,你把這個塗在臉上,或許能掩去黑痕。”
明憶鴻當即點頭,他雙手接過靈膏。
黑痕一事,總會成為明憶鴻遠避人群的原因,若是現在能得此物,僅作掩飾,也是極好。
蕭霖秋期待地盯着明憶鴻緩緩将靈膏抹在黑痕處,但塗抹上去的瞬間,一股銀光震蕩開,把靈膏悉數銷化。
見狀,蕭霖秋忍不住擰眉問:“這是什麼情況?”
葉尋風和蕭霖秋二人圍着明憶鴻觀視良久,在一籌莫展之際,葉尋風不确信地解釋道:“難道地坤排斥除天乾以外的靈物?”
“有可能。”蕭霖秋贊同地附和點頭。
[……你們能别一直盯着我麼?]緘默許久的明憶鴻慢吞吞地用意識說。
此話一出,蕭霖秋當即拉着葉尋風背過身。
彼時,葉尋風忽然想到什麼,他拍手拉高聲音說:“我還有辦法!”
等葉尋風說完,青年便興奮地奪門而出。
“他要做什麼?”蕭霖秋和明憶鴻四目相對,而對方也搖搖頭,表示自己一概不知。
眼見殘陽西下,葉尋風久久不歸,蕭霖秋倚在門邊觀望許久,險些睡着,好在身後坐着的明憶鴻及時開口,才把他的睡意驅趕走。
[你可以轉過來,看着我。]
聞言,蕭霖秋遲疑片刻,旋即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将飄忽不定的目光放在對方身上,“……嗯。”
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半蹲于明憶鴻的身前,他擡手放在對方臉上的黑痕處,不斷摩挲,“就不能讓這東西消失嗎?”
明憶鴻垂首湊近蕭霖秋,[你的眼眶好像又要紅了。]
“我這回可沒有。”蕭霖秋的語氣中頗有撒嬌的意味。
須臾間,眼前人的手撫在蕭霖秋的唇上,兩人眉心相抵,他的意識中緩緩響起明憶鴻的聲音,[我還想試試上次那個。]
“……什麼?”蕭霖秋強裝鎮定道。
話音未落,明憶鴻竟主動俯身把嘴唇貼上來。
蕭霖秋的大腦空白一瞬,就在他即将作出反應時,躺在桌上的幼龍忽然發出聲響,其似乎特别不滿意二人的暧昧行為。
頓時,明憶鴻的身子一僵,他想要立刻回身,卻不曾料,他居然被身前的蕭霖秋硬生生拉回,隻聽青年啞聲說:“讓它先等一下。”
說完,蕭霖秋便控制住對方的後脖頸,溫柔地擁吻上去。
随着幼龍的吵鬧聲愈發激烈,蕭霖秋最終還是招架不住,縮回腦袋,同明憶鴻徹底分開。
“阿憶,你看它——”他抱着明憶鴻的腰身,偏頭望向桌上的小霸王。
幼龍略次區别對待他和明憶鴻的事情可以作罷,但他早就不能忍受這家夥挑撥關系的嘴臉。
今日他必須要讓明憶鴻作出選擇。
有他沒龍,有龍沒他!
蕭霖秋期待地望着明憶鴻,經過對方的一番斟酌後,其聲音回蕩于腦海中,[你們要好好相處。]
聽對方所言,蕭霖秋心中的計劃悉數幻滅,“你知道你說的這句話,特别不負責嗎?”
[聽話。]明憶鴻有模有樣地撫摸蕭霖秋的發頂,對方似乎想靠這種方式來安慰他。
蕭霖秋輕輕推開對方的手,并憤懑地說:“阿憶,我不是狗……”
這時,坐在桌邊的幼龍早已止住聲音,它得意地吐出舌頭,朝蕭霖秋示威。
“阿憶你快看!它剛剛果然故意的。”蕭霖秋忙不疊指着幼龍說。
等明憶鴻擡頭看向幼龍時,對方竟又擺出無辜之姿,讨人憐愛。
“哎——它方才可不是這樣的,阿憶,你要信我!”蕭霖秋慌亂地解釋道。
眨眼間,明憶鴻立刻回應道:[十九,我信你。]
[這回是它不好,你想怎麼挽回?我都滿足你的。]
話音剛落,蕭霖秋瞬間喜笑顔開,“我還沒想好,這次許願的機會先留着。”
發現自己讨巧失敗的幼龍,也不再裝模作樣,它雙手攤開面向明憶鴻,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