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生訣?”蕭霖秋重複念道。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響起扶光的聲音,[在建德時,子為傀儡騎兵所困,是餘使用渡生訣将子解救而出。]
話音剛落,蕭霖秋的腦海中便浮現出曾經的畫面,那時一陣強悍又滾燙的力量自他體内蕩出,這股靈力不僅将他身前的傀儡擊至粉碎,甚至還能傳去千裡,滋潤生靈土地。
在蕭霖秋思忖間,他身前的人緩緩開口補充道:“渡生訣于神而言,無任何副作用,但對其餘者來說,就完全不一樣......”
“此話怎講?”蕭霖秋忙不疊啟唇詢問。
“元氣大傷。”幽夜淡淡解釋道。
聞聲,蕭霖秋好奇的表情瞬間收斂起來,他之前損傷的元氣尚未恢複,現在對方又讓他學會并運用渡生訣,這不就是在給他雪上加霜麼?
“我不學......”蕭霖秋撇過腦袋避開對方的視線,可他用餘光看見幽夜臉上的不悅時,他又立刻轉頭迂回方才的話,“......我不學,誰還能學?你說是吧!”
“你能有這個覺悟,為父甚是欣慰。”幽夜滿意地點頭說。
見狀,蕭霖秋的臉頰略微抽搐幾下,旋即他複問:“我該怎麼做?”
隻見幽夜從容不迫地伸手指向不遠處被月光照耀的青山,“喏,我要你不用任何靈力,徒手徒腳爬上去。”
頓時,蕭霖秋的臉頰僵硬起來,他的聲音幾乎快要扭曲,“你覺得我很閑麼?”
“這是我給你的任務,你還想不想學了!”幽夜跺着腳,厲聲道。
一時之間,蕭霖秋也不敢說什麼,他先是深吸一口氣,然後就轉身往對方所指的山奔去。
抵達山腳前,蕭霖秋忍不住低聲抱怨道:“我分明從來就沒願意過!還讓我爬山,他怎麼......”
“小兔崽子,你在那嘀咕什麼呢?”一道若即若離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聽到這句話的人,當即閉上嘴巴,他顧忌前路的同時,忍不住轉頭看向輕而易舉就追上來的幽夜,“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這很重要嗎?”幽夜縱身躍起,朝不遠處地面的芭蕉葉釋放出幾縷淡黃色的光亮,随即,那片芭蕉葉迅速飛過來,然後被其穩穩坐在身下。
幽夜百無聊賴地擺動雙腳,并時有時無的讓芭蕉葉載着他跟随蕭霖秋的背影。
“我當然要負責監督你,否則你若是半道就跑了,我可懶得去找你。”幽夜解釋道,“還有啊,你必須趕在天明前爬到山頂,否則我就把你從半山腰踹下去!”
“你威脅我?”蕭霖秋從未見過如此蠻不講理之人。
“不給你适當的壓迫感,你成不了事。”幽夜搖頭晃腦道。
話音落下,二人也順利來到山腳下,蕭霖秋仰頭望着不見頂的山,他有些躊躇不前,“真要上啊?”
“真要上。”幽夜的語氣決絕。
等蕭霖秋磨蹭半晌後,幽夜終于不耐煩道:“若你不想上去,那我帶你上去。”
聞聲,蕭霖秋瞬間喜笑顔開,“真的嗎?”
“然後你自己下來。”幽夜亦笑着回答說。
“算......算了。”說完,蕭霖秋便擡腳踩在身前的石台上。
随着時間的流逝,蕭霖秋已經攀爬至半,可他越往上爬,高處凜冽的寒風就愈發猛烈,他不敢往下看,否則恐懼會讓他失去理智。
他緊抿住唇,然後咬緊牙關繼續往上。
彼時,陪同在他身側的幽夜,早已卧在芭蕉葉上,開始閑散起來,“我說,你的腿再抖,可就要踩滑了。”
“......你閉嘴。”蕭霖秋梗着脖子說。
“别緊張嘛,你橫豎都死不掉,怕什麼。”幽夜又繼續說風涼話,“大不了就掉下去重來。”
緘默許久,周遭除去冷風刮過的聲音外,再無别的雜音。
蕭霖秋在原地止步已久,等圍繞在他身側的人察覺出異樣後,他眼裡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我是人,怕死怎麼了!”
“可——”
幽夜欲圖争辯,卻不料蕭霖秋直接打斷他的話,“怕死是我控制不住的感覺,況且就算我死不了,但摔下去也很疼啊!”
“哎——你怎麼還哭了。”幽夜慌亂地揮動右手,其作勢要替蕭霖秋擦掉眼淚。
可蕭霖秋毫不領情,他積壓在心底的所有情緒悉數化作四肢的動力,旋即他加快速度朝頂峰攀去。
眼見勝利在望,他濕潤的左手即将要扒住頂部的邊緣時,腳下踏住的石塊正不知不覺的松散,直到其脫離崖壁的刹那,蕭霖秋于頂峰失之交臂,他的身子竟順勢後仰朝山底墜落。
“兒子——”呼喚聲從上方傳來。
蕭霖秋此刻的内心無比平靜,其似乎對生死不再膽怯畏懼。
頃刻間,他冷靜地釋放天乾的金光,許是之前他體内的脈絡被賒刀人打通的緣故,又大概是他曾經曆過七閻魔赦罪獄所汲取的經驗。
現在的他竟能自如喚出體内蘊含的所有靈力,并且那股滾燙又熟悉的灼熱感很快就将他徹底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