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一個悠遠的聲音響起,蕭霖秋不自覺地朝壁畫的洞口走去,這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某種暗示。
順着壁畫牆往裡,蕭霖秋摸索着冰冷的石壁,直到他進入一處開闊的洞窟後,他的腳步才堪堪停住。
洞窟内的黑暗中緩緩升起亮光,等到洞窟徹底被金黃照亮時,無數陳舊的壁畫呈現在蕭霖秋眼前。
壁畫中雕刻的是一個個手握不同樂器的男女,他們衣着華麗,笑顔柔和,洞窟中耀眼的金光,将他們的身姿照得栩栩如生,這仿若是場龐大的樂宴。
此地的輝煌,莊嚴又神聖。
然而在男女們同時面向的壁畫中央,有幅龐大的豎畫像,但洞窟上方的石錐擋住了壁中人的上半身。
蕭霖秋忍不住往前走去,他踏上階梯,站在最高處,仰觀壁畫,石壁上刻畫的人,金發如瀑,碧眼半垂,其雙手淺合,嘴唇輕啟,似乎在說着什麼。
但令蕭霖秋最驚訝的不是壁中人的外形,而是容顔。
對方竟生着一張,同蕭霖秋一模一樣的臉!
霎時,蕭霖秋的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在夢中、昏迷時,看見的那個不見臉的金發男人。
彼時,蕭霖秋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你怎麼在這?”
聞聲,青年忙不疊轉頭看向說話的淵,他支支吾吾道:“我是無意中進來的。”
“怎麼會?”淵的語氣頗為疑惑,“我和溯走了很長一段路才過來的。”
話音未落,蕭霖秋渾身冷汗,他忙不疊看向上方的壁畫,他問:“你們看,那壁畫中人的臉!”
“什麼臉?”溯連躍幾步,迅速飛至蕭霖秋身側,他仔細打量壁畫幾下,然後朝青年搖頭,“看不見。”
“我也看不見。”淵珊珊來遲道。
蕭霖秋瞬間愣住,他的表情極為難看。
周圍的環境安靜許久,那二人擔憂地盯着青年,生怕對方下一刻就暈倒過去。
彼時,蕭霖秋的聲音回響在上空,“我……被下降頭了?”
“你這種情況我們還從未見過,不過……”淵猛地湊過去問:“那人長什麼樣子?”
蕭霖秋猶豫片刻,旋即伸手指向自己,“長我這樣……”
幾瞬後,洞窟内傳來無情的嘲笑聲,就連不苟笑言的溯也忍俊不禁。
“别鬧了蕭公子,這怎麼可能!”淵躬身止笑,但他怎麼也停不下來。
聞言,蕭霖秋的語氣逐漸急促,“我沒騙你們!是真的,那壁中人的臉,就長我這樣。”
淵的笑聲緩緩停下來,他抹掉眼角的淚水,然後打量蕭霖秋半晌,見對方的表情不像開玩笑時,他才試探問:“……真的?”
溯欲伸手拉住蕭霖秋,“你跟我們走。”
撲面而來的寒氣讓蕭霖秋不禁打顫,好在溯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後,連忙收回了手,才不至于讓蕭霖秋被陰氣入體。
“去哪?”蕭霖秋問。
一旁的淵快步朝左側走去,男人止步于雕像前,眨眼睛,一張符紙迅速出現在淵的手中。
“陰陽生,複還開!”
随着淵的聲音消散,塑像逐漸解體,白光乍現過後,蕭霖秋眼前緩緩出現一把樂器——築。
“走。”淵催促道。
淵的聲音将蕭霖秋的思緒拉回,他木讷地點頭,又跟着二人一道離去。
但在蕭霖秋即将要踏出洞窟的刹那,他無意間瞥見,在右側壁畫的一角,明顯有處空餘的位置。
蕭霖秋本想細觀幾下,但迫于淵的呼喚聲已經響起,他不得不加快速度追上二人。
“我現在還要去鬼城一趟。”蕭霖秋說。
快步走在最前面的淵面不改色,“現在外面早就亂成一鍋粥了,你去了也是添亂。”
“鬼城也發生暴亂了?”蕭霖秋問。
淵肯定的點點頭,他緩緩說:“方才我們找完宗主後,在路上遇見了其餘的同伴,聽他們所說,大概是有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攪亂了鬼皇的計劃,所以鬼皇不得不打開瘴氣,彌補所謂的損失。”
“明希羽?”蕭霖秋自言自語道。
彼時,淵轉過頭看向蕭霖秋,眼神中帶着幾分探索意味,“哦?你認識那個女人麼?”
“嗯。”蕭霖秋毫不遮掩的點頭。
淵喃喃說:“不過也奇怪,那女人竟沒有被鬼皇的兵捉住,莫非……她對鬼皇的行動了如指掌?”
對方的這番話,蕭霖秋雖然悉數聽清,但他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頓時,蕭霖秋突然想到某件事情,他立刻出聲詢問,“對了,你們可知在鬼城城門之上,有個白發男人被淨魂釘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