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連續不斷的“哐當”聲落下後,蕭霖秋才從二樓的木栅欄處,出現在二人眼前。
不過這次,他的背後扛着一具腐爛發臭的屍首。
蕭霖秋的語氣裡帶着幾分懇切,“他的鬼影已經消散了……隻不過我找不到他的魂魄了,你們能不能……”
“沒問題,我明白你的意思。”淵拍拍胸口保證說:“我們先把他帶回去,交予我們主上處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便能跨過忘川,輪回轉世了。”
蕭霖秋眼底依舊藏着幾分不安,他先把屍首背下樓,将其放在桌面,然後他在其衣裳表面四處摸索,最終他的手指停留在逢時屍首的腹部處。
是淨魂釘。
蕭霖秋問:“你們可知,這些淨魂釘是誰給屍首安上的?”
此話一出,對面二人的臉色瞬間沉下來,隻聽淵緩緩啟唇說:“還能是誰?自然是我們親愛的鬼界女皇啊。”
那四個字飄進蕭霖秋的耳内後,他的大腦瞬間空白,他率先想到的是:明憶鴻可能有危險。
但他迫于查清绛心慈口中的定情信物和佛龛,他不得不壓下心中的念頭,重新清醒過來。
“二位,我現在急事傍身,先行告辭,待改日我再回報你們的恩情。”蕭霖秋颔首說完後,他連忙躍下廢墟,朝鬼界邊緣奔去。
蕭霖秋憑借自己所在的位置,同绛心慈所說的目的地不斷回想思忖,然後作出最快抵達的路線。
這一路上,他内心的憤怒遠超越恐懼,以至于途中出現的幻影,都被他一一擊潰。
在次日破曉前,蕭霖秋跌跌撞撞地來到绛心慈所說的佛龛前。
眼前的寺廟雖然破舊,柱身損壞失色,但這恢宏的輪廓、廟中央靜力的佛龛,都足以讓人肅然起敬。
蕭霖秋毫不猶豫往前走幾步,在他跨過橫木的刹那,廟身迅速振動起來。
青年慌不擇路地扶穩身側的直柱,待到晃動停止後,他才迅速往廟内走去。
蕭霖秋靜觀身前的佛龛,覆蓋在上面的厚灰塵被方才的震動抖落,一尊陌生的塑像映入眼簾。
他擡手引起金光,照亮佛龛中央的東西,旋即蕭霖秋伸手轉動塑像。
随着塑像正臉背過去的過程中,周圍的震動再度出現,甚至比之前還要劇烈。
頓時,佛龛的後面逐漸升起熠熠光輝,蕭霖秋忍不住擡眼望去,隻見在光亮的中心,緩緩出現一塊玉镯。
蕭霖秋快步上前握住玉镯,但就在他剛觸碰到玉镯的瞬間,剔透的玉镯幾乎是立刻斷裂成兩半。
握住碎玉的人還來不及反應,一道壓迫感向他襲來。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沉悶的聲音從蕭霖秋的頭頂傳來。
說話者已經聲嘶力竭,“你為何要如此折磨我!”
蕭霖秋強迫自己動起來,往後退幾步,然後起勢應對即将到來的困境。
周遭的狂風逐漸裹挾蕭霖秋的身軀,他站穩腳跟,轉手揮出天乾之力,打向操縱風暴的主使者。
一聲尖叫繞梁幾圈,最終變成奄奄一息的嗚咽,“……我被你困住千年,魂力早已耗盡……你為何要趕盡殺絕。”
“你是誰?”蕭霖秋點亮手心的金光,慢慢朝對方靠近。
黑暗中的聲音逐漸慌亂與欣喜,“你不是她……你是來救我的麼?”
蕭霖秋狐疑地問:“你口中的她,是誰?”
下一刻,對方顫抖着聲音說:“……她是把我困入玉镯的人。”
蕭霖秋不假思索地問:“……她可是绛心慈?”
倏忽間,蕭霖秋聽見來自對面人的躁動,對方撕心裂肺地尖叫道:“對!都是她那個瘋子!都是她把我變成這副鬼樣子的,我明明那麼愛她,那麼愛她……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話音未落,一張猙獰恐怖的臉猛地湊近蕭霖秋,僅一瞬,蕭霖秋借助亮光,看清對方臉上密密麻麻的窟窿,似乎都是淨魂釘所為。
蕭霖秋顧不得害怕,他迅速熄滅金光,擡手按住對方,然後問:“請你告訴我,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男人的眼珠轉動幾下,旋即陰森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我們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有……”
對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分明是她故意勾引的那群禽獸,不是我……我什麼也沒做。”
聞言,蕭霖秋的語氣逐漸不悅,他加重手上的力道,使其連連嗚咽求饒,“我要事件的細節。”
“細節?”男人的神情浮現出不耐,“還能有什麼細節!誰讓她不聽話,從大婚中逃跑的,她之前說過,無論多苦多累,都願意嫁給我,明明是她反悔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