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徹底沉底的那一刻,河底的法陣瞬間被觸發,伴随着光芒映照血色之際,蕭霖秋融入法陣中央。
霎時,他穿過法陣後,依舊是潮濕的河流,但與血河不同的是,之前那股魂肉剝離之痛再度出現。
如此,蕭霖秋便得以肯定,自己又回到鬼界的忘川内了。
青年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浮出忘川河面後,他仰頭朝彼岸望去,隻見一陣清脆的搖鈴聲響起,煙霧缭繞之間,隐約顯現出一路浩浩蕩蕩的鬼影,他們正朝忘川走來。
伴随鬼差搖鈴的節奏,鬼魂們有序的步入忘川内,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忘川河分明深不見底,可為何這群鬼魂能夠如履平地的浮在這河面上?
眼見鬼魂的隊伍愈發靠近蕭霖秋,他索性沉下身子,朝鬼魂們的反方向遊去。
躲在河底的人,無意間晃過鬼魂的身軀,他發現每隻鬼的身上都有窟窿,這深淺程度,如同剛才那位老翁眼睛上的窟窿一樣。
身體的疼痛不斷提醒蕭霖秋要加快速度,他來不及想更多,便加快劃水的速度,良久後,青年才勉強扒上河畔的草木。
不曾想,他剛爬上岸,就被即将離去的鬼差抓住了手。
青年被架起來的時候,他不斷掙紮,可鬼差似乎感受不到他的動作,反而一股腦地将人帶往某處。
見鬼差如此麻木的行為,蕭霖秋不再掙紮,他靜靜等待自己的靈力恢複之時,再出手破開束縛。
鬼差把蕭霖秋一路帶出繁華的街道,直抵廢墟包圍之地。
在鬼差轉手按住蕭霖秋的瞬間,青年迅速運轉靈力,旋即将鬼差硬生生彈飛。
蕭霖秋得勢後,在雙腿落地的刹那,他便竄出二裡地。
或許是蕭霖秋被忘川水浸泡後,腦子不太清醒,導緻他直挺挺地掉入塌陷的廢墟裡。
蕭霖秋墜地後,雙目發黑,很快就暈死過去。
清風拂過蕭霖秋的臉龐,随之而來的是一陣猛戳。
蕭霖秋清醒後,迅速坐起身,他剛轉動腦袋,一個極為靠近的臉迅速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霎時,蕭霖秋渾身冷汗直冒,他險些被吓暈過去。
“是活的!”那張臉緩緩後靠,其人神情各位興奮。
蕭霖秋揉了揉雙眼,再度擡眸看向前方,立在他身前的有兩個灰衣男人,他們的長相極為相似,但方才說話之人的神情,遠沒有另一位的陰沉。
“你叫什麼名字呀!”方才的男人又說。“你也是鬼麼?好巧呀,我們也是呢!”
蕭霖秋壓根沒有緩過來,他慢吞吞地啟唇,欲說些什麼,但下一瞬,那個面容陰沉的男人,不知何時手握長劍,将他身側之人的頭顱剜了下來。
“聒噪。”面容陰沉的男人如此說道。
頭顱緩緩翻滾至蕭霖秋的腳邊的刹那,他一沒有逃跑的力氣,二不能再暈過去裝死,他見此狀況,隻覺得無力與絕望。
眼淚唰地一下,從青年的眼眶滾出,他求饒道:“放過我吧——”
“那個!”蕭霖秋的聲音被打斷,“能不能請你把我的頭撿起來?”
蕭霖秋見說話聲來源于斷掉的腦袋,他完全不能思考,他求饒的聲音不僅越來越大,甚至已經語無倫次了。
頓時,那個面色陰沉的男人不屑地走過來,然後俯身将腦袋拾起,最後漫不經心地将頭安回男人的脖子上。
“好嘞,謝謝!”
男人扶好他的腦袋後,又向蕭霖秋伸出手說:“我乃并蒂蓮的花妖,淵。”
話音落下良久,也不見蕭霖秋接過其手站起身。
淵頗為疑惑地問:“怎麼啦?是我們吓到你了嗎?”
“啪——”淵突然拍手,“我知道了!”他連忙轉頭對身後的男人說:“溯,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别人面前做剛剛的事情,很吓人的!”
被說教的人絲毫沒有悔過之色,他反而将頭扭向另一側,用手捂住雙耳。
淵輕歎口氣,他無奈地對蕭霖秋說:“抱歉,他總是這樣,我也管不了,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坐在地上的人現在才緩過來,他愣愣地點頭,然後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請問,這裡是何處?”
淵雙手抱臂,自信地說:“這裡自然是我們的領地啊!”
接着,淵的眼神帶着幾分打量,“不過我說句實話……”
“我和溯在鬼界周圍的廢墟打了很多洞,你居然落入了唯一一個沒有挖好的洞裡……被那麼多小石子來回咯身體,你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