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松口氣,他剛要站起身,卻聽見身後的大門被踢開發出的“哐——”聲。
青年被吓了一激靈,隻聽一個熟悉的女聲幽幽響起,“你們完事沒?”
蕭霖秋忙不疊轉身看向對方,女人的黑衣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醒目,“我就知道,你們在背着我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你說什麼?”蕭霖秋幾乎快喊破音。
但對方的話,又讓之前的回憶,瞬間浮現在他的腦中,蕭霖秋的臉頰迅速漲紅,他結結巴巴道:“哪有什麼……見不得人……”
“别磨磨唧唧的,趕緊走。”明希羽不耐煩地朝二人擺手,“再不走,太歲就該追來了。”
“太歲?”蕭霖秋迅速将明憶鴻扶着扛起來,他不忘擡眼朝女人看去,“你怎會知道?”
明希羽倚在門框,漫不經心地說:“你管我?”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瞬間閃現至女人的身後。
“小心後面!”
蕭霖秋正欲擡手釋放靈力,卻不料下一刻,他身側的人就以極快的速度掙脫,旋即閃到黑影前,伴随銀光的乍現與消失,未出鞘的劍迅速将黑影一擊斃命。
而伫立在原地不動的人,不緊不慢地轉身看向明憶鴻背影,[嗯……身手不錯。]
明憶鴻收回手,長劍亦随之消失不見。他緩緩偏頭看向身後人,沒有任何動作。
三人趁太歲影趕到前,順利逃離鬼界。
明希羽的出現本就撲朔迷離,但就在剛才,太歲出現在其身後時,蕭霖秋有一刹那,感受到太歲漸消的殺氣。
這些難以解釋的疑問,如海上迷雲般,讓蕭霖秋好奇又畏懼。
與此同時,明憶鴻突然伸手抓住蕭霖秋,對方如是說道:[替我問,她手腕的東西是如何得來的。]
蕭霖秋聞言,臉色難堪,若是之前沒有被明希羽怼過,他現在恐怕也不會猶豫。蕭霖秋用意識回應道:“可是……你妹妹似乎……不太喜歡我……”
[我為你攔着她。]明憶鴻笃定道。
蕭霖秋将信将疑地把目光移到前方的女人身上,他小心翼翼問:“那個……明……小姐?”
話音未落,明希羽銳利的目光迅速刺過來,“……有事?”
蕭霖秋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是我,是你哥要我問你。”
他指了指對方右手的手鍊,“他問,你這個是從何處尋來的。”
明希羽微眯雙眼,她慢悠悠地擡起手,将手鍊顯露出來,“這個?”
明憶鴻立刻點頭。
接着,蕭霖秋迅速補充道:“他讓你說出實情。”
“啧。”明希羽懶散地雙手抱拳,逐漸與二人并肩,她開門見山說:“是明景給我的。”
聞其所說,蕭霖秋滿臉疑惑,隻聽女人又說:“當初也是他,在坍塌時送我來到啟明的。”
明希羽擡眸望向黑夜,似是在看着星穹之外的星渚。
在明希羽的記憶中,紅日當頭,殘陽如血,星渚的子民為躲避災難四處逃竄。
連接星渚與啟明的唯一通道——七星梯,将因災難而熄滅消失。
身負重傷的明希羽,臉色蒼白,她小心捂住胸口的血流不止的位置,然後踉踉跄跄地逃至七星體的長階前,她茫然無措地盯着四周逃亡的流民,唯獨她一人,淩亂在一個個倉皇人影中。
“殿下!”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明希羽下意識回身看向說話的人,對方正是掌權者身側的親信,其名為靈辰。
身材高大的男人上前幾步,着急地說:“眼下東融君已繼承先掌權者的遺囑,重登祭星台,繼承掌權者之位。”
“……什麼?”明希羽滿眼皆是不可思議,她的傷口早已撕裂開,“他瘋了嗎!這可是亂世,他如此急着繼位,是想背負千古罵名嗎?”
靈辰沒有作出回應,他淡淡道:“還請殿下随我來。”
在靈辰的帶領下,明希羽來到寰宇瓊境。
眼前立在法陣中央的黑發男人,其簪星、戴金、披光,如此華麗的盛裝打扮,恰好繼位禮的最簡要求。
明希羽無助地凝視對方,其似乎等候多時了。
“……明景!”明希羽快步上前,她在身子失去平衡的瞬間,被對方穩穩接住。
等明希羽再度擡頭看向對方時,她的雙眼早已含滿淚水,她顫抖着聲音說:“……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明知道……”
女人已經徹底泣不成聲,她對上男人湛藍的雙眸,其間映出自己狼狽的容顔。
明景溫柔地笑道:“你的心石已經無法承載靈力了。”他緩緩拿出一條手鍊,上面有繁星作點綴,“把這個戴上,它将成為心石的載體,助你釋放靈力。”
“你怎會有這個?”明希羽看着對方給自己戴上,她見對方沒有回答,她便嘶吼道:“你說話呀!”
明景的臉色沒有變化,他緩緩說:“在你降生前,你的殘缺,和阿憶一樣,是早已注定的,無法改變的。”
“所以我才吩咐人去打磨這個載體,隻為迎接不可避免的這一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