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霖秋二人聞言,皆忍不住驚歎。
隻聽紀薇細細道來,“曾經我和九知恩愛兩不疑,可後來好景不長,我們争吵不斷,甚至铮铮也無數次見到他對我拳腳相向的場景,我不是沒想過要帶铮铮離開,可那個混賬沒日沒夜設置重兵把守,我們根本沒有回環的餘地......”
“後來的某天,當他再次對我施暴時......”
年輕的女人被輕男人而易舉地掐住脖子提起來,紀薇憑借求生意識拼命反抗,就在她快要暈厥窒息時,脖子上的手突然失去力氣,她順勢掉落在地上,不斷咳嗽喘氣。
“小兔崽子,憑你也想跟本帝作對?”
紀薇聞言,迅速擡頭看向對方,隻見久知一腳踢開了六歲的铮铮,孩子落在的地方,不是平地,恰好是桌角,铮铮磕破了腦袋,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可他的嘴裡一直喊着,“不要欺負母親......你是壞人......”
紀薇踉跄着跑過去抱住铮铮,她的手不斷顫抖,畏懼地眼神目睹着對面的惡魔步步走來,“你走開!别碰我的孩子。”
女人的精神幾乎快要崩潰,她撕下衣裳的布,将其包裹住铮铮不斷流血的傷口處。
久知緩緩蹲下身,冷漠地扯住對方頭發,“你們最好不要耍花招,負責本帝就将你們親手了解。”
滿眼淚水的人連連點頭,她顧不得這麼多了,她迅速抓住對方的衣角,“求求你,先救铮铮吧,他失血過多會死的!”
男人的眼裡盡是漠視,他無情地扯開女人的手,将其的頭發抓住狠狠一甩,然後久知便不痛不癢地站起來,緩緩走出大殿。
殿門關閉的瞬間,紀薇連自刎的方式都想好了,可她不能現在就撒手人寰,因為铮铮還在等着自己去救他。
紀薇不惜翻到殿内的所有櫃子,最終勉強找到一點平日裡用剩下的藥物,她揪着心髒,朝铮铮的頭部塗抹藥粉,“别怕,铮铮,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逐漸清醒的铮铮突然抓住紀薇的手指,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母親,你的不幸,好像都是我造成的......你和父親每一次吵架,都是因為我......”
“沒有...铮铮,你别這麼想。”紀薇失聲哭泣道,她不斷抱緊懷裡的孩子,指腹摩挲着對方的背脊,“铮铮沒有錯,一點也沒有......都是母親不好......”
“可是我再也沒有見你拿起過畫筆,我......也沒有見過你真正的笑容。”铮铮哽咽道。
空蕩孤寂的大殿内,唯有她們相依取暖,緘默良久,铮铮氣若遊絲的聲音才再度出現,“......阿娘。”
這一聲“阿娘”,讓此時的紀薇更感無力。
“我的體内有寒宿的引子.......我死後,寒宿會轉移到你的身上......它會代替我保護你......”
紀薇的瞳孔皺縮,她的情緒激動起來,“不行,铮铮,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死!”
“......阿娘,往後你逃出去吧,别回來了.....往後,你沒了我這個束縛,一定會幸福的。.”
話音未落,握住紀薇的手便突然垂落,懷裡的人徹底失去了氣息。
至此,紀薇徹底爆發出來。
“可是铮铮,阿娘沒了你,會很難幸福下去啊。”
她撕心裂肺的驚叫聲響徹整座大殿,今夜發生的一切,唯有紀薇和熠熠的月明,牢記在心。
紀薇為她的懦弱付出了慘痛代價,此後千秋邈遠,青山碧水,缭繞紗霧,都成了束縛她的過客。
三人穿行在暖陽高照的妖城街道,聽紀薇訴說完她的過往後,氣氛就意外的沉重。
“你們别太擔心,一切都過去了。”紀薇終于開口安慰道。
蕭霖秋轉頭看向對方,“紀姨,您能對我們說這些,想來也是信任我們,而我們也不會辜負您的信任,關于索命紋的解決辦法,我之前也尋到了些許線索,請您放心,孩子們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紀薇輕輕點頭,她希冀地看向蕭霖秋,“我想留下來,盡一些綿薄之力。”
“那孩子們呢?”翟池苑問。
紀薇連忙解釋,“阿鸢在照顧,沒事的。”
“還有就是......”蕭霖秋猶豫片刻,直到他看見對方點頭後,才問:“您剛才說,您的身上有寒宿的引子?”
紀薇再度點頭。
“我們有個朋友,被妖獸抓走後,就被禁锢在寒宿陣法内,不知可否等時機成熟,我想借用您的引子找到寒宿,去解救我們的朋友。”
“沒問題,你不必如此客氣,大家互相扶持是應該的。”紀薇如是回道。
然後他們帶紀薇回到了之前的客棧歇下,蕭霖秋讓翟池苑先守在紀薇身側,他要先去黑市一趟。
等蕭霖秋抵達黑市後,無論他怎麼找,也找不見之前的攤主,他沿路也詢問過不少人,關于索命紋的解決方法,可都多數人都是搖頭擺手,示意他離開的。
如此看來,這件事倒像是所有人的禁忌一般。
本以為會空手而歸的人,在無意間看見了之前見到的那個背着雙刀的男人,蕭霖秋見狀,不由得加快腳步追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