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去幫忙了?”
喻子念站在衣櫃前,聽見陳婷婷這麼問自己。
“是啊,你張伯伯喊我過去。”她正對着鏡子打領帶,領帶結完美地遮住了襯衫的第一粒扣子。
“我把花店的位置發你了,你下課自己去拿一下。”留下這句話後,她穿上皮鞋急匆匆地走了。
等真正到市公安局的時候,時間才過去10分鐘不到,她輕車熟路地走到辦公室前,敲門說道:“報告。”
“進來。”
喻子念朝辦公桌前的男人敬了禮:“張處,我來了。”
“小喻嗎?哎呀太好了,我正愁着呢。”張振雄一見是她,眉頭一下就舒緩了,眼睛眯得隻剩一條縫。
他拉着喻子念往裡走,指着電腦說:“你看,我們已經掌握了關鍵性證據,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監控裡那個模糊的背影應該就是嫌疑人,但我們得知,嫌疑人在幾天前就與家裡人斷了聯系,手機被落在家裡,最後的電話是打給一個叫彪哥的男人。”
“明白了,在最後一通電話裡,嫌疑人對彪哥講了什麼很重要。”喻子念滾動着鼠标,了解了整個案件的經過,“我會套出來的。”
張振雄帶着她來到審訊室,叮囑道:“小心點,他情緒不太穩定。”
喻子念反倒拍拍他的肩膀,舔着嘴角說:“我就喜歡這種不穩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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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右轉。”
陳婷婷向右看去,滿臉黑線。
右轉?路呢!要我撞牆嗎?
背着有半個人大的畫闆,手裡還有和灌了鉛似的畫具箱,她長歎一口氣,想起了《伏爾加河上的纖夫》。
我要是畫一副“冬天街道上的美術生”,是不是也能變成中國的列賓。
她幹脆關了導航,向旁邊的路人求助,在路人的指示下,她終于看到了“向陽花店”四個大字。
“叮鈴鈴——”
“你好,歡迎光臨。”林之夏正蹲着修剪枝葉,聽見門口的鈴铛響了,起身問好,“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哇靠,什麼神仙姐姐。
陳婷婷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墨黑色的長發被高高挽起,米白色的襯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讓人看起來幹淨又精神,草綠色的圍裙更讓整體的色調和諧又出彩。
可以當我的色彩模特嗎?
陳婷婷很想這麼說。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林之夏,林之夏雖然不太理解這種行為,但還是為她一一介紹了店裡的植物:“這邊有綠蘿、吊蘭和青葉碧玉,都是比較好養的。那邊是一些玫瑰,有很多顔色,看你喜歡哪種。或者多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了這麼多,林之夏才想起問:“是送人還是自己養呢?”
“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婷婷這才拿出手機,把訂單号告訴她,“剛剛忘記說了,526023,我是來取花的。”
“好的,請等一下。”林之夏對那串數字早已熟記在心,她取出包紮好的花束,遞給陳婷婷,“來,你的成人禮物,生日快樂,小妹妹。”
沒搞錯吧,這麼大?
陳婷婷吃力地接過可以遮住她上半身的花束,側着頭說:“謝謝。”
林之夏貼心地幫她調整花束的位置:“不用謝,你們姐妹倆真像。”
“啊?姐妹倆?”
“對啊,定這束花的不是你姐姐嗎?”林之夏把訂單留言給她看,上面寫着:
您好,明天是我妹妹成人禮,勞煩您幫我好好包紮一下,謝謝。
陳婷婷一字一字地讀完,忍不住笑了:“也是,說是妹妹也可以。”
林之夏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但也沒追問,她提議陳婷婷先坐下來休息一下,東西太多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陳婷婷一聽,正和她意,自來熟的她靠着林之夏坐在一起,從學校大事聊到班上八卦。
林之夏先是覺得不太好意思,但女孩實在熱情,她也就坐在一旁安靜地聆聽。
時間在她們的談笑間輕快地流走,但在另一邊,有的人卻覺得分外煎熬。
整整三小時,審訊才結束。
彪哥像是力竭一樣癱在審訊椅上,臉上布滿了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的液體。
喻子念剛從審訊室出來,臉上的興奮還未褪去,她把審訊記錄遞給張振雄,聽見有人在背後說:
“你怎麼來了?”
喻子念知道是誰,頭也沒回地說:“怎麼,是張處讓我來的,你以為我想來?”
“你——”
“好了,曹主任,這個案子需要小喻來幫忙。”張振雄把手搭在曹明的肩上,向喻子念使了眼色。
喻子念回了個收到的口型,潇灑地離去了。
曹明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張振雄一直在呵呵地笑,他也隻能作罷。
“張處,你就寵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