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破皮膚的痛感雖然隻有一瞬，但是伏閻生還是緊閉着眼睛，不敢去看血液從身體被抽離的場景。

手臂被虞诃緊掐住，力度之大讓伏閻生覺得對方的手幾乎要嵌合進自己的骨頭血肉之中。

“好了。”

虞诃緩緩松開他的手，不出所料見到伏閻生纖弱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暗紅色勒痕，在白淨的皮膚上顯得十分吓人。

伏閻生有些瑟縮捂着自己被抽血的傷口，餘光可以瞥見那針管中粘稠鏽紅的顔色。

這樣虞诃應該就不生氣了吧？

伏閻生再去偷偷看虞诃的表情，發現他隻是站在桌前專注看着手中取得的儀器。

“…這樣，就可以了嗎？”伏閻生小聲問。

虞诃聽到隻是輕笑一聲，微側過臉看向他，“這與剛剛的事情無關，現在才是開始。”

伏閻生皺着眉，不明白虞诃的意思。但是虞诃很快就将剛剛的血液樣本放進一個箱子中保存，“你要和誰玩在一起，我可以不過問，但是為什麼要騙我？”

話音剛落，箱子砰的一聲合上。

虞诃這才正式開始他的清算，他雙目投向伏閻生的目光依然很冷，眼含質問。

伏閻生垂下眼簾，一隻手緊張地握住手臂，心中不斷思考着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知道虞诃會出現在那裡，自己肯定就不會瞞着，但是結果已經發生，難道要将盧克亞斯的事情全盤托出？

“是我錯了。”伏閻生心中一頓，猛地生出一個大膽又離譜的念頭，“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想約你一起出去學院外面散心，但我不太熟悉周邊的環境，就想提前出去調查一下。”

“将事情搞砸了，對不起。”

這個借口當然是很拙劣，但卻是眼下伏閻生能想到最好轉圜的措辭。

虞诃緊盯着那低垂的腦袋，他的臉上神情冷硬，眼神更是充滿狐疑。許久後，他隻是略閉上眼睛輕歎一口氣，“你想和我出去玩？”

“……啊，是的。”

“我不能随意出去外面，那些信息素會讓我很難受。”虞诃手裡漫不經心把玩着一個微型注射儀，淡淡道：“下次這種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說，不用‘特别’準備。”

伏閻生沒想到虞诃幾乎不出去外面是這個原因，但仔細想想确實是這樣，學院裡的學生都有專門管理，學院外面會遇到什麼人并不好說。

但沒想到虞诃緊接着問：“你從來到學院後很少外出，也沒有回過家？”

“嗯……”伏閻生點點頭，這個原身的身份并不受重視，在家中和透明人沒兩樣，很早就和家中不往來，“沒有什麼必要回去，待在這裡更好。”

來到學院後也從來沒有接到過原身家人的聯系，伏閻生更不會主動去聯系那些像是陌生人的人。

虞诃卻一副深思的表情，“你也和我一樣啊。”

伏閻生卻不知道哪裡有一樣，隻是暗暗想着，虞诃好像不再追究自己騙他的事情了。

但這種心思好像也瞬間被虞诃看透了，下一刻他便開口說：“既然你說要和我出去玩，你今天有發現什麼好玩的？”

好玩的……

想起今天的那個畫展，伏閻生是完全欣賞不來，但想到也許虞诃會感興趣，便簡短将今天所看到的畫展主題大概描述了一下，隐去盧克亞斯的事情，絞盡腦汁将今天看到過可能稱之為有趣的都搬出來。

“哼，無聊至極。”虞诃給出評價。

雖然他的評價一絲情面也沒有留，但面色比剛剛要緩和不少。

伏閻生也沒有指望虞诃真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正好能順着這個話題繼續往下問：“那你更喜歡什麼樣的安排？”

“喜歡…”虞诃細細品味着這兩個字，他餘光瞥見伏閻生略顯好奇的表情，啧了一聲，“我曾經看過一個說法，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分享秘密。”

“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