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stop!!”西方男人顯然不是個練家子,感覺到被鉗制的胳膊劇痛,痛呼出聲,發出求饒聲。
陳予泊将他放開。
西方男人捂着自己的胳膊狼狽站直身,難以置信地看着陳予泊:“你……你做什麼?”
“看了也看了,買也買了。”
陳予泊擡起手,手輕撣西方男人領口處西服上的褶皺,動作漫不經心,下一秒卻驟然沉下臉,一把扯過他的西服衣領拉近距離,眼神透着極具的壓迫感地緊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離我家大少爺遠一點,聽到沒?”
他體格健碩高大挺拔,站在跟前宛若一座高山,渾身散發着猛獸般的野性戾氣,仿佛周圍的空氣被這樣的氣場所擠壓,如芒在背。
語言不通也已經能從肢體與表情傳遞出所有的情緒信号。
西方男人的後背已然濕透,無聲歎息,擡起雙臂視作降服。
陳予泊面無表情地将人放開,退後一步,于此同時從口袋裡拿出那隻黑曜色鋼筆,拇指食指合并将鋼筆舉起,在西方男人面前晃了晃,動作帶着幾分冷冰冰的警告。
西方男人臉色微妙。
緊接着,陳予泊的手腕收緊微微用力,手背上的青筋蔓延至上,強勁而野蠻宛若攀附而上的野獸紋理,在肌肉緊繃之下,所有力量湧于指腹。
随即,隻聽見‘咔嚓’一聲的脆響,高品質金屬的鋼筆在他的大手中應聲而斷,并沒有墨的鋼筆金屬斷裂聲響幹脆利落。
西方男人愕然看着他:“???!!”
陳予泊斂眸看着掌心,面無表情地從斷裂的鋼筆身裡撥開碎片,拈出那枚正閃爍着的芯片,漆黑的瞳眸直直看着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西方男人顯然有些意外,他指了指自己,又無奈地攤了攤手:“這是别人送我的筆,我不知道裡面有東西。”
陳予泊皺起眉,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但似乎看懂了西方男人臉上的表情,這人是不知道裡面有東西。
“陳予泊。”
就在這時,一道清越的叫喚在洗手間門口響起。
陳予泊條件反射地回頭看,發現是段硯初站在門口,他看見這男人正朝着自己勾勾手,示意他過來,而自己也像是邀功那般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大少爺,我發現——”
“等會說。”段硯初見陳予泊一手的鋼筆金屬碎片,目光掠過某塊鋼筆碎片上熟悉的蝴蝶雕刻,從口袋裡拿出手帕遞給他:“擦擦手。”
而裡頭的西方男人也快步走了過來:“段先生,剛才你的保镖他對我——”
“我允許的。”段硯初看出西方男人眼裡的詫異,語調平靜道:“我很好奇,這隻筆是誰送你的。”
“他是個設計師嗎?”
……
“小家夥,你的夢想是什麼?”
昏暗的地下室裡,無數頂好的皮革挂在牆上,牆面的櫃子裡放着許多金屬配件,針線,櫃子旁還有幾台古老的縫紉機,在科技化的時代裡這些屬于舊時代的手工機械幾乎很難尋覓。
英俊的金發男人坐在輪椅上,他熟練地調整輪椅高度,坐好後,修長的手撫着桌面一大塊粉色蛇皮,拿起鋼尺與鋒利的小刀裁了一條适合做項圈的長度。
制作時,男人看了眼坐在桌底畫畫的少年。
恰好少年握着筆擡起頭。
視線蓦然相撞,映入眼簾這張漂亮的面容安靜如畫,那雙湛藍透着琥珀色的眸子宛若琉璃珠,直透心靈,美麗的事物總是令人憐惜。
桌底下,因生病許久身形單薄的少年屈着膝,畫本放在膝蓋上,他就這樣仰頭注視着身前的男人,雪白的肌膚襯得绯色的唇顔色豔麗,眸色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沒什麼掀得起他的興趣。
“Lorcan,你有夢想嗎?”
“沒有。”
“聽說你當年在信息素失控下把三十幾個Alpha弄成了Omega,最終讓他們精神失常暴斃身亡,那你就沒想過利用自己的專長研制出能夠改變基因的藥劑?”
“沒想過。”
“小家夥,這是一個巨大的利益市場,beta人口占據全球總人數的三分之二,若是你能好好利用自身的優勢和專長,那你會受到萬千beta的崇拜與信仰,還會得到數不清的财富。”
少年幾乎沒有認真思索便道:“你不知道我很有錢嗎?”
……
幽暗不見光的角落,金發男人靠坐在輪椅上,手裡握着蝴蝶項圈,屏幕落下的藍光将他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眼尾淡淡的褶皺如镌刻出的深邃,是年長與履曆的證明。
而此刻,牆面巨大的監控屏反複播放着剛才拍下的那一段,冷白漂亮的臉骨相太具有視覺沖擊力,以至于讓人反複對上那一雙淡漠疏離的湛藍琥珀色雙眸,反複品着那一瞬間被看穿被冷漠無視的滋味,反複感受着對方出身優渥高高在上的清冷傲慢。
那是Omega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對Beta無所謂的冷淡态度。
酸澀矛盾像是藤蔓在心頭無限的滋長着,痛苦又享受。
“Lorcan,你可真是讓人又喜歡又讨厭。”
“那先送你一個小禮物當見面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