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骐聞聲湊過去:“陽陽,怎麼了?”
“下個任務是開鬼棺,”冬陽氣笑了,“這也太抽象了,知道咱們是道士,不知道以為幹虧心事的,這活兒哪是人能接的。”
“陽陽說的是,”陳骐皺眉,“真有點過分了。”
“地點在西巷子呢,”冬陽想了想,“應該是咱們當時撞鬼的那間屋子附近的地下,有這麼一個東西。”
“我跟着師父這麼多年,沒聽說過什麼鬼棺的事,隻有釘魂棺,還要一些把惡鬼封在棺裡的法陣棺椁,這開鬼棺,聽起來真不像善茬,裡面肯定有了不得的東西,放出來要出大事的,”陳骐有點不想讓冬陽去了,“我一會把那個主簿官叫來,跟他說說,我替你去行不行。”
“肯定不行啊,他們偷我精氣來着,能是什麼好鳥,當然要抓着我一個人欺負啦。”
冬陽輕扯唇角,笑時露出兩個梨渦,可愛極了:“我能擺平的,師兄,别擔心。”
“開鬼棺的事先等會說,冬老闆。”
陳金插嘴:“我突然有一個設想,就是會不會咱們待在那個地方的一天半夜,是那些鬼造出來的幻境,如果咱們心力不強,說不定會一直困在裡面,一定是冬老闆跟我弟弟把陣眼破了,大夥才得以逃生。”
“怎麼就,”狄容癟嘴,“就不能是我啊?”
“哎?什麼功你都敢往身上攬啊,”陳金翻了個白眼,“下次我就讓我弟弟和冬老闆歇着,你他媽去。”
“沒事,金哥,”冬陽擺擺手,“我不在意這個,就是.......”
陳金“啊”了聲:“怎麼了呢?”
“你們都能想起來夜裡發生的事嗎,我剛才回憶了一下,總感覺自從死人敲門那事之後就都記不起來了。”
冬陽問:“你們都記得嗎?我太好奇了,給我講講,我記性也不差,為什麼平白無故忘事啊?”
冬陽話一出口,三個人都沉默了,目光流轉,唯獨不敢看冬陽,畏懼溢于言表,陳骐心裡更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從哪裡講起。
“怎麼了,為什麼都這樣看我?”
冬陽見陳金和狄容目光閃躲,一把攥着陳骐的腕子:“他們為什麼那麼害怕我,師兄,連你也怕我嗎?”
“沒有,陽陽,”陳骐滿眼寵溺,把冬陽摟在懷裡,“師兄隻是不知道這件事該從哪裡開始講,給師兄一點時間好不好?”
“好。”
冬陽已經察覺這件事不簡單,但畢竟什麼都不記得,也不好猜來猜去的,現在深陷在陳骐懷裡,也懶得胡思亂想,冬陽細瘦的雙臂緊緊摟着他的腰,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撒着嬌:“師兄,你懷裡熱乎乎的。”
陳骐揉揉冬陽厚實的頭發:“陽陽喜歡師兄抱着嗎?”
“喜歡呀,”冬陽的小臉埋在陳骐心口上,抽抽鼻子,嗅着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我可是讓師兄從小哄到大的。”
“以前是師兄沒照顧好你,”陳骐低眉,“師兄不走了,像你小時候一樣,師兄每天都陪着你,哄着你睡。”
“好呀,”冬陽借着師兄弟叙舊,将壓在心底許久的話說出來,調整情緒,讓這句話不摻雜情愛的成分,“我再也不想離開師兄了,師兄别走。”
冬陽很擅長僞裝情緒,但假裝不愛陳骐,實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師兄,”冬陽怕露餡,急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沒事的,”陳骐憐愛他,揉着他的背安撫着,“師兄都知道的。”
冬陽知道陳骐喜歡雲遊四海,自己離開道觀這三年,他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個新的目的地,陳骐就會給自己發來照片和定位,然後冬陽就會認認真真地把每張照片都保存下來。
照片每增加一張,冬陽的想念就加深一分,陳骐外出,冬陽都是成全,很懂事地祝陳骐一路順風,現在借着生病,終于能自私一次了,可話出口又差點後悔,冬陽不想給陳骐惹麻煩。
陳骐明白冬陽的顧慮,于是将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也借着師兄弟叙舊,說出一句久藏心裡的情話。
“不走了,師兄聽陽陽的話。”
陳骐柔聲哄着冬陽:“再也不離開陽陽了。”
“咦,”狄容嘀咕,“這也叫師兄弟,黏黏糊糊的。”
盡管狄容聲音小,可這些鄙夷的話,還是讓陳骐聽見了,他猛然變臉,口氣相當粗魯:“滾。”
冬陽見陳骐這麼兇,吓了一跳,擡頭望着他:“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