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了!絕了!”謝慕遊驚歎道,“就它了,晁元肇肯定從此就把樓映真忘得一幹二淨!”
阿婵對鏡描眉:“也不能忘得一幹二淨,現在還得讓他把樓映真捧在手心裡,繼續和阮勻薇鬥。”
“也是,畢竟捧得越高,最後才能摔得越慘!那你可以畫個淡點的妝,别太隆重。”
阿婵點點頭,擡手對鏡給自己化妝……
過了半晌,謝慕遊看着她,皺眉:“你這妝容,有些清冷,我怕……”
“怕什麼?”
謝慕遊笑嘻嘻:“怕太好看了,霍彥先看見也要春心萌動……”
阿婵聞言“噗嗤”一笑,“那最好是,省得我還得想辦法套近乎……”
嘴上這樣說着,阿婵心下卻不禁否認,如霍彥先那般銅牆鐵壁一樣的男人,不管她是用阿菀的事順勢打知己交心牌,還是屢次使手段撩撥他,都被他拒絕回避了。
就算有時候看上去動搖了,但她很清楚,那也不過是看穿了她的手段,陪她逢場作戲、互相試探消息而已。
這種活到而立之年心思都不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都是狠人。
霍彥先大概心中隻有情報和案子,對他而言,仕途,才是最重要的一切。
他這個局,真是難破!
阿婵心中默默歎了口氣,還是回神先準備明天的事。
這次霍彥先找她一起做局,她既要繼續博取霍彥先的信任,也要順便為後面在煜王面前拉樓映真下馬做鋪墊。
此外,她還想順勢看看貴女毀容案的背後,是不是阮雲薇在搞鬼,如果是真的,那她可就要順勢火上澆油一把了。
所以,打起精神來,明天要好好表現。
這時,小厮傳來消息,說是樓映真的婢女前來問她,藥量是否能夠減半。
“不行。”阿婵斬釘截鐵地拒絕,“你去回話,就說藥量再減半,臉恐怕不能徹底好了,讓她自己斟酌。”
小厮領話而去。
謝慕遊道:“看來樓映真還真借這次毀容在晁元肇那裡嘗到甜頭了?”
“晁元肇心疼她,自然是對她有利的,但她恢複的進程快慢,得按我的節奏來。”
阿婵繼續對鏡調整妝容,眼神透出寒意。
***
第二日,西市。
霍彥先依計行事,晌午陪煜王來到市集,給他的坐騎重新買一副鞍鞯——
昨晚,煜王出了酒樓門口,就已經開始鋪墊,假裝自己的鞍鞯磨損不氣派了,府中又沒有滿意的,跟随從說,明日去西市逛逛。
西市有許多專門賣鞍鞯的店鋪,他們一家一家看過去,都沒有中意的。
好不容易,煜王在一家裝潢不俗的店鋪裡,選中了一副金裝配各色西域彩寶的鞍鞯,設計雖華麗但不失雅緻,很符合他的喜好,剛要上手摸一下,突然感覺一陣幽香從鼻尖掠過。
身側一位年輕娘子先他一步,指着那副鞍鞯說:“店家,這副鞍鞯可否讓我看一下?”
晁元肇隻覺眼前一亮,這位年輕娘子着實讓他驚豔。
她身着暮山紫暗紋織錦束腰裙,本就勝雪的肌膚,被輕薄柔軟的紫色罩紗一襯托,更如幽谷深潭的一株蘭草,清冷纖細。
這掌櫃的平時接待過不少貴客,但今日店裡這幾位一看身份更不一般,或許能大賺一筆,于是不敢怠慢,殷勤從牆上取下鞍鞯,放在展示桌案前:“客官請慢看。”
煜王見那女子移步到桌案前,步态輕軟袅娜,猶如一道随時會消散的輕柔紫霧,他看得根本挪不開眼,同時心中瘋狂腹诽,怪道霍彥先看不上尋常女子,這厮的繡衣察事司裡什麼時候竟還藏了這麼位仙子!
而他身後的霍彥先,在看見女子出現的一刹那,竟也有一瞬罕見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