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諾特,“聰明的食死徒家庭孩子”。我皺起眉。是知道自己不會被嫉惡如仇的教授輕松放過,幹脆主動還擊?還是說,想迅速解決這個話題……以免還有别的人被點出?
“教授在看。”身邊的達文悄聲提醒。
我趕緊收回目光,卻恰好和講台上的“穆迪”對上視線,他手裡那隻蜘蛛正像個提線木偶似的,翻跟頭、跳踢踏舞、繞圈圈;而旁邊還有一隻蜘蛛,我看不清蜘蛛的表情,但還是能從它微微顫抖的扭曲肢體判斷出它剛剛遭受了難以言喻的折磨。
“噢。”我能看到他的魔眼緊緊盯住了我,不得不說這感覺一點也不好,“溫斯蒂·奧布傑特……”他突然露出一個幾乎可以說友好的微笑,“鄧布利多跟我提到過你,沒家庭,沒背景,但才華出衆?”
“對不起教授這不是我上課不認真的理由。”我立刻做認真狀,“教授請繼續。”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都先傷害自己了你就别惦記了吧教授,我一點也不想給你留下印象……還有你的評價是怎麼回事,我那哺乳動物消化系統産物一樣的魔藥課和占蔔成績被吃了嗎。
然而饒是我認錯如此積極、态度如此良好,阿拉斯托·穆迪·克勞奇看上去還是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的目光轉向第三隻瓶罐裡的蜘蛛,那隻蜘蛛正拼命想要爬出罐口,我思考了一下原著中這個情節的發展——鑽心咒和奪魂咒看上去都被演示過了,那就還剩——等等、等等,你這會找我茬是想——
“噢,我當然不能對你用這個咒語——我可不想在阿茲卡班度過我的退休生活。”他毫無覺察似的幹笑兩聲,一甩頭示意我上去,“我隻是想請你給大家做個示範……”他幽幽地說,“提醒同學們這個咒語對你們來說的極大難度——因此也應該有的對那些能施展這個咒語的巫師的極度警惕!——來、上來。”他艱難地拄着拐杖走到一邊,給我空出講台上接近裝蜘蛛的罐子的一角。
沒有辦法。我左看右看,沒人出聲,“穆迪”站在講台上看着我,隻好硬着頭皮走上去。那隻蜘蛛在罐子裡掙紮得更激烈了。我抽出魔杖,默默歎了口氣。
這個臉熟是一定要混了是吧……為什麼要抽我?我又放不出索命咒。讓我丢人?這個東西要是不會就得被同學恥笑就太荒謬了……總不至于是真讓學生們理解你們之間巨大的實力鴻溝吧?培養恐懼得從學生抓起?
思考無果。我隻好順着小克勞奇的教學揮杖,杖尖随便點住那隻瘋狂扭動的蜘蛛,照本宣科地念道:“阿瓦達索命。”
——事情就發生在一刹那。咒語結束的瞬間,一道耀眼的綠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我還沒來得及生出任何驚慌、無措、茫然的情緒,就有一陣巨大的惡心感仿佛從靈魂深處傳來,雜亂的聲音和撕裂的感覺,最後收攏來隻剩桌上那隻一動不動、身上沒有半點傷痕的死蜘蛛。
……?
教室在短暫的沉寂後炸開鍋,其中間或傳來尖銳的質疑和高聲的尖叫。不對、不對。我迅速轉頭,卻在下一秒被抓住了肩膀。
“貨真價實的索命咒,小女孩。”那隻魔眼嗖嗖轉動着,“從哪學的?你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還是僞裝的逃犯?”
“我保證——我隻是配合您的工作!”我掙紮了兩下,肩膀卻被捏得生痛。那隻蜘蛛的屍體沒有動,沒有傷痕,沒有一絲生氣,“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找——”
我突然猶豫了。鄧布利多?我剛剛才放了個貨真價實的索命咒,就算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一非救世主二無清楚來曆,鄧布利多不把我從上到下裡裡外外翻棉絮似的翻個遍?就算鄧布利多相信我,難道滿教室的同學都是瞎子?放着一個能放這種惡咒的家夥在學校?
“找誰?鄧布利多?”“穆迪”咆哮着拉起我的袖子,“好吧——配合工作——那就去找鄧布利多!”
他扭着我出了教室,沉重的腳步聲砸在地闆上。離開教室時我餘光瞥見達文站起身,似乎想要追出來,卻被另一邊的西奧多·諾特抓住了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