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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腦子裡這位不交租金的房客,現在我暑假最要緊的事情之一就是學會守護神咒。
三年級出場的攝魂怪,雖然現在還沒打過照面,但日記本幻境裡幾年的削弱版體驗已經足夠糟糕了。腐爛和絕望的味道,如死亡的冰冷觸感,刻入骨髓的恐懼,以及你最糟糕的回憶。怪不得哈利在列車上碰到過一次就能暈成那樣。
而且,别的不提,用守護神傳遞信息也是非常便利安全的。如果操作得當,信息的及時交流幾乎能夠決定一次行動的成敗。
不過,話是這麼說。随着守護神咒最後一個音節的消失,我看向自己的魔杖,跟個燒火棍似的毫無反應。接着偏過頭,塞德裡克的杖尖已經噴出了一些銀色的霧氣。他轉過來,安慰似的對我一笑。
“沒關系的,我父親說很多成年巫師也召不出完整的守護神。”他說,“哪怕owls,守護神咒一般也隻作為黑魔法防禦術的附加考核項目。你才三年級,要是能召出守護神,那可就是‘哇哦(O)’了,不是嗎?”
原著裡哈利的黑魔法防禦好像确實是O來着。我悶悶地想着。對了,哈利好像也要過生日了,今年沒有多比,禮物送到時他應該會很高興……不過,送什麼呢。上次聖誕節那個小吊墜仍然挂在我的桌角,蝴蝶一樣振翅,心髒一樣跳動。
也許是我想得太入神。練習也有了一段時間,塞德裡克拉開兩把椅子,自己坐下一把,給我倒了杯熱茶:“我聽教授提起過守護神咒最重要的就是堅定地回想自己最快樂的回憶,我想你可以在這方面試試。”
快樂,是,快樂。
我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端過那隻茶杯。溫暖的蒸汽氤氲我的視線。
但我不知道。之前念出咒語時,我想的是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那刻,康奈利·福吉驚恐但有趣的尖叫、終于來到向往之地的期盼;後來發現沒什麼用,我就開始回想第二年的聖誕節,那些可愛的禮物——剛開始似乎确實讓魔杖噴出了一些薄霧,但很快就消散了。
為什麼呢……
我又悶了口茶。就在這會,一隻貓頭鷹撲棱棱地飛來,扔下爪子裡的小包。塞德裡克訂購的新書,最新一期預言家日報,噢,還有我的信——我接過那個觸感古怪的信封,搖了搖,确認裡面應該沒什麼怪東西才拆開——
一小塊奇形怪狀、還帶着古怪斑點的繃帶飄了出來。
“親愛的溫斯蒂、合夥人、小金雀:
這是我們在古埃及陵墓的小收獲,那些巫師的法術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我們看到了長着幾個腦袋的屍體!你上次說不要給你寄什麼有詛咒的金字塔磚、玻璃塊或者那些頗有當地特色的東西,好吧,這塊繃帶是我們受那些木乃伊的防盜巫術啟發的玩意,隻要把它像藥膏帖什麼的貼到活物身上,你就别想甩掉那種黏黏糊糊的死人的惡心味道和頭暈目眩恨不得馬上長出三個腦袋的感覺啦!對了,信封是古莎草紙的,不過我們覺得媽媽被那些專宰巫師遊客的家夥騙了。
小羅尼看到我們寫信了,說他向你問好。隻是好奇,你沒有忘了上學期把他們喂蜘蛛的話吧?我們可愛拿這個逗他了。”
署名是F&G。我看了眼信,又看了眼手上撚着的繃帶,趕緊把這危險品塞回信封。
那邊看報紙的塞德裡克發出咕哝聲。我好奇地探過腦袋:“怎麼了?”
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歎息着把預言家日報翻過來:一個枯瘦憔悴的男人穿着囚服站在照片中間,緩慢地眨着眼,他的頭發一縷一縷地在臉龐邊打成結。
《西裡斯·布萊克仍然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