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妻子,一直都是。”建康王擡手将王妃臉上的淚水拭去,“這些年辛苦你了,舒兒。”
王妃搖頭,“不,你不明白。我是個壞人,我不配做你的妻子。那年秋收之事是我故意的,我早就把你調查的清清楚楚了,我就是有目的地來接觸你。我是……”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他的人。十五年前,我一直在等你下手,但你沒有,你沒有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這樣就很好,我這王爺之位是因你來的,還給你也是應該的。對不起舒兒,對不起。”
淚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砸在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上,炙熱、滾燙。
王妃深深看着建康王的臉,擡手撫過自己日思夜想的輪廓,她吸了一口氣,勉強地牽起一個笑容,轉頭看向許羚。
“許侍郎,事情是我做的,我認。安王傳信讓我務必把太子的命留在錦洲,但我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所以就叫人把他捆死丢進了谷倉。昨夜下了雨,天又黑,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哪一處的谷倉,總之是百姓院裡的,我可以放你們去找,但追殺令我是一定要下的,若你們能夠活的到明天,年稅一事我可以跟你們聊。”
許羚對着兩人點頭,轉身朝外走去,在開門的那一刻,一道聲音從後邊傳來。
“我隻給你們半個時辰,許侍郎,期待與你的下次見面。”
許羚出門,得知霞月一行人已經在王府大門等她了,她連忙加快了腳步。
霞月在門口不安地徘徊,好不容易看到了許羚的身影,剛上前幾步便被她身上的傷給驚到了。
“郎君您這是……”
“先不說了,霞月。”許羚攔下霞月的手,看着衆人說道:“殿下被藏着百姓院中的谷倉内,我們分頭行動,半個時辰内我們必須找到殿下,若實在不行也不要停留,直接離開錦洲。現在,走。”
沒給他們問話的時間,許羚拉着霞月的手就跑。
她們來到了昨日呆過的院子,在院子裡找到了正洗着菜的田嬸。
“田大娘。”
“欸,是你們啊,出什麼事了?着急忙慌的。”
許羚讓霞月去看院中的谷倉,而她自己則負責吸引田嬸的注意力。
“田大娘,您昨日說城中百姓您都認識對吧,那這事還真得麻煩您了才行。”許羚感慨地歎了口氣,在田大娘好奇的目光中開口,“昨夜裡,我親戚那遭了賊,丢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今早上才發現沒的,這不就讓我們出來尋了。”
“是什麼東西啊?知道啥時候嗎?”
“差不多是剛開始下雨沒多久,後邊抓到的人說是丢人谷倉裡了,但卻不記得是哪座谷倉,欸,真是可憐我那親戚了,哭暈了好幾次。”
“這可不是小事,走,大娘帶你們找去,保準給你們找到。”
事情解決,許羚笑着跟在田大娘身邊就往外走,霞月跟了上來,神色無奈地搖着頭。
跟着田大娘拐進一家,許羚兩人就站在她旁邊,在田大娘講話時做出傷心擔憂的表情。
不得不說,有田大娘出馬,她們輕而易舉地就得到百姓們的信任,大大方方地檢查起院中的谷倉。
有時還能從她們溝通的言語中得到些昨晚的線索,可謂是意外之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已快臨近建康王妃所給的期限時間,但她們還剩半座城未看。
許羚這邊在田大娘的幫助下進展飛快,但其餘人就沒這麼好運了。
不是被趕出門,就是被當作小偷,鬧得雞飛狗跳的。他們倒是直說丢了人,但誰會信找人要翻谷倉啊。他們把谷倉裡的糧視作命根子,根本不會讓外人接近。
眼看時間要到了,但還僵持着不動,隻能你看我我看你地往城門跑去。
希望許侍郎那邊能夠成功找回太子吧。
在進下一戶人家之前,許羚将霞月拉住。
“霞月,你自己出城去,找他們彙合,我找到殿下後第一時間就會趕過去,你們好好的。”
霞月反手拉住許羚的手,面容哀戚,“郎君,您不會有什麼事吧?”
“放心,你家郎君厲害着呢,還沒給你攢夠錢開店,怎麼可能出事。去吧,注意安全。”
許羚說完話後便直接進了院子,霞月見此也隻能一步三回頭地往城門方向走去。
“昨晚?”
“是啊,老姐姐,你有什麼印象嗎?”
許羚剛進來便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了一度,她期望地看着那人,隻見她思索了一番,然後像是煥然大悟的模樣,對着她們說道:“哦,我今早去城門口那邊買菜,聽楊阿姐說她家昨夜裡進了賊,那時下着雨,她不敢出門,隻能躲在屋裡看。她說那賊人在她家谷倉周圍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但等人走後她出去看了一下,又沒發現少了東西,所以覺得奇怪,今早就跟我們當笑話說了一遍。”
“那楊阿姐的家在哪?”
許羚急忙問道,她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根本沒發現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在城西那塊,離這兒挺遠的。”
許羚看向田大娘,田大娘會意,跟眼前人道别後帶着許羚往城西走去。
從城東到城西,橫穿整座城鎮,距離不可謂不遠,而且中途定會路過城鎮中央的建康王府。
半個時辰已過,許羚隻能寄期望于自己的運氣了。
兩人在街道上穿行,半天都沒見到一個人,許羚不由地感恩,這個時辰大家要麼在田裡做事,要麼在家中準備午餐,沒什麼人會像她們一樣在街上亂逛。這着實方便了兩人趕路,而且等會若是被衛兵發現了的話,她也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