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交纏着，衛淩霄感覺到自己的雙頰被捧住，強制地送開了些。

她喘息着，雙眸扯開了一條縫。

透過眼底泛起的氤氲水汽，衛淩霄看到了笑得生動的趙顔華，她的臉上泛着比胭脂還要深、還要大的紅暈，顯得活色生香極了。

衛淩霄不争氣地，看直了眼睛。

“還不回神？”趙顔華笑着搖了搖頭，捧着衛淩霄雙頰的手往回收了收，随後就一個親吻，輕快地落在了衛淩霄的鼻尖上。

“盡職些吧，衛大人，堂堂貼身暗衛，怎麼能連太醫走到門外了，都還未警醒呢？”

雖是些責備的話，可趙顔華的語氣卻不帶半點怪罪，甚至隐約之中，還帶着幾分慈愛？

慈愛？！

在剛親過之後？！

衛淩霄的腦子剛從情|欲迷離中清明過來，就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麻痹了。

蒼天有眼！她真的不是不會親吻，她隻是時間倉促，還沒有完全地施展開！

都怪禦醫，早不來晚不來，偏要在這個時候來打斷她發揮和展示的機會。

此時此刻，衛淩霄想要殺了的禦醫的心，已然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頂峰。

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在今天吧！

衛淩霄三下五除二地就在心裡做好了決定，而一旦确定了計劃，她瘋狂叫嚣着幾乎快要沖破胸膛的殺心，就蟄伏着沉靜了下去。

“主子說的對，屬下一定警醒。尤其是今夜，屬下必當盡職盡責，盡善盡美，絕不出錯~”

衛淩霄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地纏着趙顔華的目光不放，話尾音也是翹翹的，繞着趙顔華轉了好幾個圈，一副毫不遮掩在勾|引的神态。

可當她得了趙顔華的擡眉縱容，心情倍兒好地轉身看向正廳外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一點點地冷冽了下去。

“請廖禦醫進來。”衛淩霄簡直是在拿後槽牙當刀在磨，力氣用得那叫一個厲害，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了。

而正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阖上的門，在衛淩霄剛講完話的這一刻，就立即由外被拉開。

隻不過，站在門後邊的打頭之人，卻并非身着官服的禦醫，而是一個在衛淩霄的記憶裡，并不怎麼出現的長臉侍女。

吉玉和七八個侍女就站在這個侍女的右後側，手裡端着一個用瓷蓋蓋住的托盤。

這般看來，這個長臉侍女，應當就是所有司膳侍女中的主掌之人。

主掌啊……

那她不應該這般沒有印象才是……

衛淩霄用被長公主咬過的舌尖不停地描摹着自己的牙齒，借着分心比較自己的牙和長公主貝齒的大小形狀，來壓制住重又翻滾起來的殺意。

這個司膳侍女和廖禦醫之間，最好是沒有貓膩！

在衛淩霄低眉颔首地安靜退侍到趙顔華身後的短短幾步路程裡，長臉侍女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啟禀主子，已經是辰時三刻了。主子是想先用早膳，還是讓廖禦醫請平安脈？”

裝模作樣！

衛淩霄此時已經“乖巧”地站定，正“軟和”了眼刀子，在門外的一堆人裡逡巡掃視。

可她左看右瞅，就是沒能在烏泱泱的人群裡找到廖禦醫的影子。

廖禦醫人都不在，這個侍女讓長公主選什麼？

長公主還能選什麼？

這不就是活脫脫的“奴大欺主”嗎！今日這樁樁件件的事、裡裡外外的人，和上輩子的長公主府真真是一般無二。

衛淩霄對長公主府的不滿已經多到不能再多了，她的眼刀子更是直接就轉移到了長臉侍女的身上。

“多備一副碗筷，膳廳傳膳吧。”趙顔華似乎是感受到了衛淩霄的情緒，手往邊上一擡，“扶本公主去用膳。”

“是。”衛淩霄隻看了一眼趙顔華突然變得無力垂下的手腕，不停打顫的指尖，就心領神會地托住了趙顔華的手臂，用力地把她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膳廳就在正廳的右側，十幾步路的距離，可早晨還健步如飛的長公主，此時卻是三步一喘，半個人的力道都壓在衛淩霄的手臂上，腳步沉重地走了好半晌。

直到吉玉擺好了最後一道湯，司膳侍女們齊齊退到了邊側的時候，趙顔華和衛淩霄才總算是走進了裡廳。

其實，要不是怕裝病的太過，真給長公主招來病氣，衛淩霄恨不得走得再慢一些。

這種手臂相貼，可以光明正大地讓長公主倚靠進懷裡，衛淩霄隻要一擡頭，鼻尖就能嗅到桂花頭油，一低頭，鼻尖就能随着步子起伏，不經意蹭到長公主耳朵、臉頰的好事，衛淩霄願意走上十天半個月！

直到把長公主扶到主位坐下了，衛淩霄還在意猶未盡。

她摩挲了下手指，收斂了下蕩漾的嘴角，正要端正自己作為貼身侍女的架勢，持重地拿起試菜的碗碟和筷子時，手背卻被長公主給按住了。

“這事用不着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