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五皇子有了忌憚,讓手下将弓箭收了回去。
但同時,幾道身影順着紗幔滑下。很快,甲闆上又傳來了幾聲女子的慘叫。
就在這時,樓裡的燈火也忽然熄滅了。黑暗中,衆人呼吸一窒,誰都不敢發出聲響。
七皇子懷中的黃犬掙紮着跳了下去,沖着一處地方嗷嗷直叫。
下一瞬,一道黑影直沖五皇子面門,黃犬飛撲上去,咬住了那道黑影的腹下三寸。黑影痛呼,舉刀将要砍下,被終于忍不住動手的小紅擡刀阻止。黃犬逃脫,被公冶岐撈進了懷裡。
萬嫣靈小聲責怪:“不是讓你别動手的嗎?”
小紅低聲道:“那是二小姐托我照顧的狗,不知為何會在七皇子手上。”
萬嫣靈來不及深究,很快又有人殺了過來。
地上的黑影仍在哀嚎。很顯然,刺客不止他一個,且并非沖蔡大春而來。
五皇子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即刻吩咐随身的黑甲衛出動。
訓練有素的黑甲衛循令從暗處現身,在五皇子與七皇子等人周圍圍成一圈,為首的點燃一支火折子抛入空中,火折子瞬間引爆,照出了潛行的三道身影。
“是他...”萬嫣靈看其中一人的面龐非常眼熟。
對方見局勢不妙打算撤離,五皇子下令黑甲衛将幾人活捉。然而這三人的身手比之前的要好上許多,竟與黑甲衛打得有來有回。
很快,兩人被抓,一人逃離。
五皇子下令活捉,兩人被押至身前。殿内的燈光被重新點亮,待到再去審訊二人時,發現此二人的面目早已青紫。
容翡上前查看:“已經服毒自盡了。”
五皇子憤怒之極,轉而去找蔡大春問罪。在殿内環視一周,才發現蔡大春獨自一人縮在角落裡抱頭瑟瑟發抖:“不關我的事,别殺我。”
他令人将蔡大春揪了出來:“蔡老闆,你不解釋解釋?”
蔡大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頭求饒:“五皇子,草民...草民不知道啊!”
五皇子大感晦氣:“來人,将屍首處理幹淨。再将蔡大春押下去,容後再審。”
另一邊,蔡大春派去的打手此時也到了賬房的甲闆上。
看見出現的是一群拿着刀的打手,蕭同裳與張婆婆的表情并不意外。
蕭同裳道:“婆婆放心,我一定幫你把船契拿回來。”
說着,蕭同裳攔在了張婆婆身前:“一起上吧。”
十幾名打手一哄而上,蕭同裳赤手空拳,三兩下拿下了一個人。利用他擋在自己身前,奪了刀,随即将此人一腳踢進了河裡。
有了刀的蕭同裳再次立在衆人眼前時,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她在衆人眼裡看到了忌憚。
相比之下,她并不想與這群人纏鬥。雖說他們對她而言沒什麼威脅,但十幾個毫無章法的打手混戰起來,很有可能對張婆婆造成誤傷。
“我不想殺你們。”蕭同裳勾起嘴角,“你們自行離開吧,區區一個蔡大春,不值得你們付出性命。”
在她混漕幫的經驗裡,這一招幾乎百試百靈。加入漕幫的弟兄們大多是生活所迫,隻為了混一口飯吃。哪怕是做打手的,也是因為打手工錢給的比一般船工要高。因此通常來說,隻需要施加一點點的威懾,幾乎沒有哪個打手會為了東家拼命。
畢竟他們并不是大戶人家從小培養起來的暗衛。
可惜這一次并沒有如她所願。
一名瘦削小兒沒有像其他打手那樣善于權衡利弊,亦沒有屈服于蕭同裳的震懾,反而不管不顧地将手中開了刃的刀往前一扔。
蕭同裳看到刀影,身手敏捷地橫刀阻攔。然而手中這柄刀的刀身太脆,兩把刀雙雙斷裂。
她聽見悶哼一聲,臉色煞白地回頭,才發現一半殘刃不知何時已經紮進了張婆婆胸口裡。
張婆婆的臉色早已變得蒼白無比,除了胸前的血迹之外,嘴角和衣領上不知何時也噴出了血迹。整個人靠在船艙的牆壁上搖搖欲墜。
“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