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仙樓...
蕭同裳掏出懷裡的十二花令牌,令牌上正好雕刻了一朵清荷。
“客官,進來瞧瞧?”
躲在蕭同裳身後的裴竹月被一位穿着藕粉色長裙的年輕女子強行拉進了樓。
裴竹月撇着臉回頭對着蕭同裳求助,蕭同裳心一橫,跟了進去。
“诶!”一位戴着荷花發簪的女子擋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你不能進去。”
按照以往,她從兜裡掏出幾粒碎銀子,什麼能進不能進的,開門都是客。
可蕭同裳現在渾身上下摸不出一個銅闆。
“公子你等等我!”她假裝看不見,跟在裴竹月後面。
那女子伸手阻攔,蕭同裳滾刀肉一般地擦着她的動作滑了過去。
“你!”女子又氣又惱,伸手又要把蕭同裳揪回來。
蕭同裳挽住裴竹月的另一隻手,借裴竹月的肩膀躲過一劫。
女子的手差點伸到了裴竹月身上,被另一名穿着粉藍色荷花紋繡衣裙的女子攔住:“憐夏,怎麼這麼對待客人?”
憐夏立刻收回手來,規矩道:“回姑娘,是這位姑娘不守荷仙樓的規矩在先,非要硬闖。”
女子順着看了過去,眼神掃到表情懵懂的裴竹月時閃過一絲忌憚,轉而定睛到蕭同裳臉上。
她道:“這位姑娘,我們荷仙樓可不是什麼想來就來的地方,你可有邀貼?”
蕭同裳搖頭:“邀貼是什麼?”
“既然沒有,那就請姑娘離開吧。”女子側身指向門的方向。
憐夏有了倚仗,看向蕭同裳的神色也神氣起來。
“他也沒有邀貼,為何他能進?”蕭同裳指向裴竹月。
“這位公子是十二花仙樓的貴客,荷仙樓自然能進。”
“我同他是一起的,既然他能進,我為什麼進不得?”
“你沒有邀貼,自然進不得。”
“他進得,我便進得。”蕭同裳據理力争。
女子見說不通,便吩咐人把她請下去:“姑娘,你若是這般胡攪蠻纏,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憐夏得了指令,再一次欺身上前,看身手,是有點功夫的。
蕭同裳覺得躲在男人身後沒意思,便把手上的包裹丢給了裴竹月,讓他去一邊躲着,自己正面迎了上去。
二人過了幾招。憐夏的招式帶着怒氣,招招往蕭同裳腰上掐。蕭同裳躲了兩招,煩了,反手把憐夏的手扣到背後。
憐夏痛呼一聲:“荷仙娘子救命!”
蕭同裳也是個有脾氣的:“我讓着你也就罷了,你招數出的陰俗,我不過是還了一招,你還喊起人來了?”
被喊做荷仙娘子的女人皺了皺眉頭,忽然看不清身形,下一秒又出現在蕭同裳面前,朝她胸口推了一掌。
蕭同裳一時不查,被推後幾步。她穩住身形,立住,喉嚨湧上一口鮮血來,卻覺得胸口的郁結少了許多。
裴竹月被這口鮮血吓壞了,急忙跑過來查看傷勢,用他雪白的中衣袖口給蕭同裳擦去唇邊的血漬。
蕭同裳擠出個笑來,把裴竹月輕輕推到一旁。
荷仙娘子還站在原地看她,憐夏已然躲到了荷仙娘子身後。
蕭同裳若有所思,她身上的暗傷就連謝問素都沒看出來,此人一掌就幫她通了淤堵,可見功力不淺。她摸了摸被放進衣領的令牌,猶豫了片刻,又将它藏好。
一時之間,二人僵持在了原地。
荷仙娘子觀察着蕭同裳的動作,忽然改了口:“這位姑娘衣服髒了,是我們待客不周,不如同我上樓,我給姑娘拿一套幹淨的衣物換上?”
蕭同裳沒有理由拒絕,就是有一股被戲耍了的感覺。
荷仙樓的裝潢與春仙樓大相徑庭,樓内沒有過多的裝飾,二樓四面開窗,隻挂了一些灰藍色和白色的布簾,迎着江風微微擺動,頗有幾分簡樸清幽的氣質。
樓内燃了幾爐香,抵擋了江風的腥氣。
蕭同裳打量着二樓雅座,這裡與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你們這裡,是茶樓?”蕭同裳有些不确定。
荷仙娘子推開一扇雅間的門,裡面也隻有一張八仙桌、幾把座椅和一張憑幾。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蕭同裳:“姑娘以為是什麼?”
“那那些......”蕭同裳又看向樓下攬客的女子。
“那是我們樓裡養的樂人,不演出時在門口迎客混個眼熟,好多讨些賞錢,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