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名桃衣女子在危機四伏的黑暗中狂奔,她身後牽着一名穿着黑色鬥篷的高大男人。
“小桃雪,認輸吧,把元善交出來,你怎麼抵擋得過這麼多人?”一爪飛鈎破空而至,直沖鬥篷男人的肩頭襲來。
小桃雪将男人往後一拉,挺身迎上去,揮劍将飛鈎擊落在地。
“你做夢!”
她調轉了一個方向,朝身邊的巷子裡跑去。
前方閃出一道寒光,幾根銀針飛刺過來,小桃雪擋在男人身前躲避不及,身上劃出了幾道血口。她打了個趔趄,依舊不停下腳步。
“你跑不遠的,針上淬了雪裡梅,過不了幾個時辰你就會渾身出血而死。”一道女聲傳來。
小桃雪冷笑一聲:“雪裡梅,這名字不好聽,你怎麼不叫雪裡桃花?”
一名發尾高束、吊稍眼的褐衣女人從屋頂上飛身下來,擋在二人面前,“等你渾身出血,就是雪裡桃花了。”
“我們哪裡得罪了你?你為何一定要對我們窮追不舍?”小桃雪問道。
褐衣女人揚了揚手中的拂塵,道:“數年前,盛帝看中了我家的踏雪烏骓,家主不肯獻上,是元善破了我馬家的護山陣法,才讓三百黑甲鐵騎長驅而入,使得我家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你說,我該不該殺他?”
“所以你是馬七娘?尋仇去盛京找狗皇帝,找我們作甚?”
“少廢話,納命來!”
馬七娘拂塵寸風疾至,雪白的馬尾如電閃動。小桃雪雖身法敏捷,但多帶着一個人有些不敵,隻得從腰間扔出一枚飛刀,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逃走。
金石作響,冷光閃現,一柄利劍插在了小桃雪的去路上。
“七星遊龍劍,獨孤震,你也是來殺元善的?”小桃雪語氣不善。
獨孤震單手扶在劍柄上,道:“我與馬七娘有一些舊怨未銷,與你無關。”
“多謝!”
小桃雪心中暗自慶幸,繼續帶着元善狂奔,隻聽得身後傳來一句女人的怒罵聲。
“老匹夫,此事又與你何幹?”
二人纏鬥了起來。
小桃雪松了一口氣,未走出多遠,忽覺手頭一重,身後的男人整個脫力,歪倒了下來。
“元善哥哥!”小桃雪屈身将他抱住,二人緩緩滑到地上。
小桃雪掀開元善的兜帽,隻見元善滿臉潮紅,額前高熱,他渾身發抖,牙齒止不住地在打顫。小桃雪呼吸一滞,焦急檢查了一番,才發現元善背後有數道血口,身上也中了毒針。
她真該死。
小桃雪一咬牙,将元善背到了背上,高大的身軀幾乎将她整個人覆蓋住。
“元善哥哥别怕,我去找人救你。”
她奔向了月林小築的方向。白日裡為了掩人耳目,她讓身邊的丫頭去求救,結果吃了閉門羹,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再賭一把。
“站住!”
還未靠近小巷,眼前就出現了兩個穿着黑甲的兵士,手裡拿着長槍,槍尖對準小桃雪。
小桃雪懇求道:“我是來找你家世子的,我有要事相求,請放我過去。”
兵甲不為所動。
眼見背上元善的身體越來越燙,小桃雪高聲道:“蕭世子,小桃雪有要事求救!”
“若是蕭世子肯出手,奴家願為世子做任何事!”
月林小築大門緊閉,遲遲無人回應。
“你要為他做任何事?”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聲,“你不是早就賣給我了嗎?”
小桃雪一驚,轉頭一看,正是蕭同裳,“長...蕭姑娘!”
蕭同裳揚了揚頭,手中亮出一把環首刀,刀環處系着一條紅纓。她身姿飒爽,刀身厚重,紅纓飄逸,頗有一番俠士風範。
就在此時,月林小築的大門忽然打開了。正對着大門口,一名穿着青紗長袍,帶着帷帽的男子站在屋檐下,月輝灑了滿身,将他的身姿襯得如竹如玉。
“那是誰?”蕭同裳問到,她看着有幾分眼熟。
小桃雪來不及回答,就見黑甲衛統領秦乙帶着一個衛隊從門内出來,抱拳道:“世子吩咐,請元善大師進屋内診治。”
小桃雪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被秦乙伸手攔住。
“世子吩咐,隻讓元善大師一人進去。”
小桃雪腳步停滞,臉上寫着不願。
秦乙伸手遞來一瓶藥丸道,“這是百草散,可緩百毒。我家世子與元善大師曾在朝堂有過幾面之緣,不會害他。”
小桃雪仍舊有些猶豫,但見元善呼吸越來越微弱,終于狠心把元善交給了秦乙,“我且信你們這一回,他若是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姑娘放心。”
秦乙接過元善,吩咐一位手下将元善帶進府裡,随即大門關閉,他與衆黑甲衛一起守在了月林小築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