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陽單手撐在沙發靠背上,起身吻了他的額頭邊跪下,跪在徐盼的腿間。一陣衣料摩挲聲,徐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聲音變得低啞:“朝陽,你!”
……
月色迷離。
照亮了熄燈的黑暗房間,從窗戶中投映出銀色的四邊形,銀輝皎皎。為房間的家具描上一層銀色的邊,也包括妃位上的兩個人。
徐盼探身朝着垃圾桶幹嘔,雪白的脊背暴露在空氣中,脊骨彎曲凸起出一截截性感的骨節。牛仔褲松垮垮地挂着,也能看到一段上臀的細白肉。
褚朝陽單膝跪在地上幫他拍後背,遞過去一杯清水:“哥,漱漱口。”
徐盼受不了那種腥膻味道,剛才褚朝陽自己咽下去還給他留了半口,淚眼婆娑的瞪他一眼,然後就着褚朝陽的手喝水。
他低垂着眉眼,睫毛顫了顫,小口小口的飲着。
“哥,還行麼?”褚朝陽期待地望着他。
徐盼白淨俊秀的臉上粘着發絲,潋滟濕紅的眼睛轉過來,他還沒緩過神。靜靜地望了褚朝陽一會兒,摸索着起身:“……今晚我去次卧。”
褚朝陽再次啄吻着,不甘心地追問道:“哥哥要對我始亂終棄麼。”
徐盼半阖雙眼:“嗯,髒不髒啊朝陽。”
褚朝陽跪着摟住他的腰,仰頭乖巧的望着他:“不髒。”
徐盼揉揉他被抓亂的發,手順着臉頰滑到朝陽的唇上,指腹抵開去看他口中的虎牙。端詳少年的口腔,殷紅的舌随着緊張地吞咽扭動,讨好地去舔他的指甲。
濕熱。
褚朝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含糊地去喊哥,像隻願意伏低做小的狼犬。
徐盼倦怠地開口:“朝陽,你現在心情好些了麼?”
“嗯。”褚朝陽跪坐下來,半垂眸掃着布料下的疲軟,“愛死你了哥,我是不是弄得你最爽的……”
徐盼用手捂住他的嘴,物理上打斷褚朝陽的話,羞的面紅耳赤。他是個老實的,上輩子被趙晔招惹了便好好的跟着趙晔,褚朝陽這話說的好像徐盼還有别的人。
明明這時的徐盼隻被褚朝陽弄過。
徐盼不喜歡他信口胡說八道,啞聲強調道:“朝陽,最過分的人是你。”
褚朝陽上前親吻着徐盼的胯骨,薄汗入口有些鹹,他得先讓徐盼舒心了再說别的,不然别想着有近身的機會了。
濕冷的手推開褚朝陽的額頭,他不解地去看徐盼。
徐盼也很糾結,他這會兒算什麼。
說着要離朝陽遠一些,卻和他越來越近,甚至還做了從未想過的事。他有的是機會推開褚朝陽,卻聽他一喊疼就松手,沉默地由着他在身下親吻。
那趙晔怎麼辦,他這樣已經對不起男朋友了,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趙烨知道了肯定不會原諒他的。
要他為了趙晔放棄褚朝陽麼,徐盼光是想想就覺着心悸,他舍不得放下。
他真是個又當又立的婊.子。
别墅的格局很陌生,側卧與主卧隔了一個樓梯口,東邊兒可以看到月亮,西邊兒不行。
白紗窗簾垂着,朦胧的擋住一半的夜空,從中間的空隙裡看到窗棂外是點點寒星,散亂的灑在夜色之上。
徐盼扯過被子蒙在臉上,逃避地蜷縮起來,感情這種事兒真麻煩……他本想着褚朝陽離開後就能慢慢進入下個階段,但朝陽回來了,他有了不合時宜的雀躍與歡喜。
或許褚朝陽說的對,他就是賤。可哪怕朝陽輕看他,他也是歡迎他的。
貧瘠的生活滋養不出富裕的感情。
徐盼根本就分不清什麼是線内線外,唯一對他好的母親走的太早,他隻有一個朦胧的概念。于是把一股腦的愛全都托付給了褚朝陽,他不分緣由,他隻想對他好。若是對自己愛的人好也要分個一二三四,未免也太耗費精力,也太局促狹隘了。
要是他能保持好兄弟的距離,朝陽就不會被帶壞,也就不會鬧着和他在一起。
千錯萬錯都是徐盼的錯。
叩叩叩——
徐盼下意識地坐起來,短發被蹭的淩亂。望着門口的目光十分複雜,眼底的情緒如暗流洶湧的江河,分不清迷蒙的方向。
他沒鎖。
也不知道朝陽從哪裡學的開.鎖.技.巧,徐盼竟有些擔心是不是街邊的小混混學的,畢竟他沒有時間去管朝陽。不對,這種念頭不對,他該和褚朝陽保持距離,朝陽學好學壞都和他沒有關系——憑什麼,那是他養大的。
徐盼胸口煩躁地起伏着,他對朝陽竟有着詭異的占有欲。
他放不下朝陽啊。
黑暗的房間随着開門,露出一線光亮,繼而變成拉成渾濁的扇形。褚朝陽還沒适應屋裡的黑暗,站在原地緩了緩。
樓道裡的光從褚朝陽身後投來,融融了他的輪廓。徐盼感覺心尖流過一種酸脹的情緒,朝陽已經長大了,高大漂亮,很快就不會再需要他了。
他按下另一側燈的開關,輕笑着走過來:“哥,你剛才沒吃晚飯,我下了碗面,你好歹吃兩口吧。”
徐盼勉強地扯動嘴角,喉嚨哽住:“是嗎,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