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閑似乎聽到了祂一直在重複什麼，奈何那是她聽不懂的語言。

“恭喜宿主又完成任務了呀。”一道聲音莫名從她的腦海中響起，還不等虞夕閑回複，對方就又甩下一句，“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再之後，黑色的潮流放出了她頸部以上的位置，而惡魔卻借此而入，不給她絲毫喘息反抗的機會。

……

不知是多久之後，虞夕閑總算是在昏沉中得到幾分能夠控制理智的時候。

她也是等到這個時候才有時間消化腦海中多出的記憶。

她的認知依舊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尼采國的公主，但她也同樣能夠理解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自己。

虞夕閑仍不能理解任務怎麼就這樣完成了。

“系統？你應該在的吧？”她不太熟練地呼喚。

“原本的影響因子會在發現時空魔法之後回到過去，但也因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某個生物沒有預料到，魔法會将未來的祂回去。

被囚禁許久的影響因子的性格已經發生改變，而彼時擁有自由的祂能夠發揮全部的力量，對這個世界造成最大的危害。”

“而現在，因為你陰差陽錯的出現，影響因子隻是殺死了尼采的王族而非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再加上尼采的國度本就是違逆這個世界的規律存在的，所以這個世界判定你已經完成任務。”

給虞夕閑解釋清楚之後，系統又感歎，“并非是因為祂對外界沒有殺傷力了，而是因為祂不至于毀了這個世界了，所以任務就成功了。說起來，還真是好說話啊，就是因為本土的強大生物都離開了，世界本身不太完整，報酬有點少。”

“那我現在……”虞夕閑的話還沒說完，系統已經打斷，“這個世界的影響因子有些特殊，雖然按理說我不會被發現，但保守起見，我還是先離開，以後聊。”

這話說完系統就走了，連虞夕閑的疑問都沒解答。

與此同時惡魔也走了進來。

要說這幾天過去與現在分裂的祂似乎也處于一種融合中的狀态，纏綿時時而是看似溫和實則霸道的現代惡魔不斷重複什麼，偶爾卻又會有骨子裡溫柔的過去惡魔問她一些問題。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祂在問及她能否也包容祂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過去的惡魔便不再出現，而現在的惡魔也告訴她祂的姓名。

那是一段很長的，虞夕閑也不能理解其中含義的文字。

但是在虞夕閑的疑惑中，惡魔隻笑着告訴她以後會教她。

也是在這一天後，虞夕閑被放回現實，離開了全是黑色影子的惡魔内部。

虞夕閑見祂進來便下床，路過時餘光一看鏡子，有一抹紅色的亮影。

正對鏡子，無需細看，虞夕閑就發現，自己是雙眼已經變成了如同惡魔本體一般的赤紅色。

惡魔湊過來摟住她，笑眯眯滿是得逞的愉快，“一些後遺症。”

虞夕閑既信任惡魔，又有以往的記憶，淡定問：“我是要變成非人的存在了嗎？”

“你的靈魂暫時還是人類。”至于身體，早就已經被惡魔替換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虞夕閑拍了下惡魔，讓祂老師一點，佯裝不滿，“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将一些魔法的文字送給你了。”惡魔被拍了一下反倒湊過去，“這些被人類稱之為魔法的文字并不是人類這種級别的生物能夠掌握的規則，所以在學習的同時，規則也會将你異化成其他的存在。”

說到這，祂目光輕輕一轉，眸子深處一股癡纏在鏡中洩露幾分，看似冷靜地說：“不過介于你的特殊，它恐怕不能将你異化成本土的永生生物，隻能延長你的壽命。”

虞夕閑反手握住祂十指相扣，直覺令她下意識暗示，“但您也許能追随我。”

她起身靠近對方，文靜的外表卻展露出了不輸惡魔力量的誘惑，“您會跟随我嗎？”

“獨我？”惡魔咬着牙，低聲問。

虞夕閑盯着祂，肯定道：“獨你。”

她的回答無比堅定，但惡魔卻氣笑一聲。

她明明能猜出來，祂沒有選擇成為個體。

祂才是選擇包容了一切的那一個，不僅是容納了那個過去的“祂”。

惡魔一想到這裡就越想越氣，一把扛着人回到了剛離開沒多久的溫床。

無盡的黑暗包裹了城堡，等到光芒再臨，也許就是這位沒什麼權欲的女王離開，前往旅行的時候。